少年漸漸止住了哭聲,但頭仍然靠在男子身上,肩膀微微聳動,發出抽泣聲。
“好些了麼?”浚賢問。
“嗯。。。”翹楚吸了吸鼻子,瞧見浚賢筆挺的黑西服上一團團的印跡,有些緊張,“那個。。。弄臟了你的衣服。”
“沒關係。”
“那,我給你洗吧。”
“真的沒關係。”
“噢,你有助理。。。”翹楚垂著頭,摳著手指甲。
“請我吃飯罷,算是賠禮。”浚賢打斷他,嘴角微微翹起。
“阿?”翹楚猛的抬頭看他,瞧見那張微笑的臉,呆了一下,才趕緊點頭。
由於護工有事請假,翹楚必須呆在醫院照顧姐姐,兩人隻好一起坐在走廊儘頭的陽台上吃醫院的盒飯。
“對不起,就請你吃這個。。。”
“味道是不太好。”
“那個。。。下次我再請你吃點好的。”
“什麼時候?”
“啊?”
“下次什麼時候?”
“。。。。。。”浚賢的熱情令翹楚不知所措了。
翹楚囁嚅著說,“以後。。。。。。還是彆和我見麵比較好。”
“為什麼?”
“。。。。。。那個,周刊又會亂寫的。”
“還和他在一起麼?”浚賢忽然問。
“。。。嗯。。。”翹楚頭深深埋下,捏著飯盒的手早將飯盒捏壞。
“你。。。做這個,是因為你姐姐麼?”浚賢知道一些醫學術語,知道那姓汪的醫生所說“大腦皮層功能受損嚴重,已完全喪失思維能力”這句話究竟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這個人已喪失了意識活動能力,但皮質下中樞仍然維持著自主呼吸運動和心跳。
通俗的說法,就是植物人。為了提供維持這種“植物”狀態所必需的各種營養,花費非常昂貴。
如果不是家裡很有錢的話,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該怎樣賺取這筆費用,可能翹楚的選擇是最快的方法。
翹楚半晌都沒說話,眼睛低垂看著腳尖,身子微微的有些顫抖。
“不會瞧不起你。”浚賢低聲說,伸手抬起了他的下頜,讓他的頭微微仰起。
“我會幫你。。。”浚賢認真的說,“翹楚,彆再做這個。”
翹楚愣住了,眼睛緊緊的盯著浚賢,一點點希望的火花從那琥珀色中燃起。
“可。。。歐少他。。。”
“立刻離開那個人。”
“可。。。我需要錢。”
“錢是最不值得擔心的問題。”
“還。。。還有八卦周刊。。。”
“噢,去他的八卦周刊”,浚賢微微揚起唇角,朝他搖搖頭,“我不在乎人家說我是同性戀。”
“。。。。。。”翹楚再想不到拒絕的理由,臉上逐漸綻出愉悅的笑容。
其實,此時此刻,望著翹楚滿含淚水,充滿感激、愛慕和淡淡哀愁的美麗眼眸,浚賢想,同性戀麼,也許我真的是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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