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自從受了喪親之痛,又加之北折奔波,身上就有些不順暢。但她本就擅長醫術,給自己按了穴位,針灸了幾次之後便覺察調理的七七八八,又加上楚王府的飯食一向是十分豐盛,她的身體狀況便十分好了。
承影丟下一句:“我先出去了…”
隨後便離開了,她顧不上感慨楚王殿下是否善解人意,也不未去思考如何緩解方才的尷尬之情,隻是迅速換好了乾淨的衣褲,又連忙將帶血的那套迅速洗淨。
正月不過初十,眼下還是極冷,前日遠走沉淵嶂,且在封河救起宋雨之時,受了涼。連日騎馬奔波,縱是圍帽鬥篷不離身亦是寒徹骨,半夜又和承影切磋武藝,眼下的元熙實在疲乏。
她靜靜仰躺在椅子裡,身上裹著承影年前準備的厚重的棉衣,先前總覺行動不便不肯穿上,如今到可解燃眉之急。
這時卻聽見有敲門聲傳來,開門發現是小宋雨,她正端著一個小罐子靜立門外,元熙讓人進了屋。
宋雨一進屋將罐子直接放在桌案之上,隨後對元熙道;“姑娘,這是王爺讓送來的湯藥,說請姑娘趁熱喝。”
湯藥?
元熙心中突然有個猜測,承影這是為她準備了滋補的湯藥,忽而又想起來方才將承影衣服沾上汙跡的事情,她感覺頗難為情。
看了一眼小宋雨端來的東西,聞著有一股紅棗枸杞的味道,顏色深褐像是另加了些許紅糖。原本就微痛的身子喝上一碗這樣的熱湯,實在是再好不過。
宋雨用小碗幫元熙盛出來遞到她麵前,元熙嘗了一碗,感覺這紅糖加的有些多。她看向一旁的宋雨,心想宋雨也是小女孩,如今有楚王府的嬤嬤照顧,不會再受苦難。元熙取出另一隻碗,盛出湯藥然後遞給了宋雨。
讓宋雨幫忙料理一些,畢竟是糖水,想必小女孩都會喜歡。
當承影進到東耳房之時,便看見元熙和宋雨一大一小正對坐著互相喝湯交流,元熙說教宋雨學些醫術,日後離了楚王府還可以一起懸壺濟世,或是各自當個醫女,不至於彆無所長,流落街頭。
承影聽見這話便覺得心頭一陣無名火起,他一朝重臣,沙場大將,偏哄個女子這般犯難。
上次元熙便會錯意以為承影要什麼無名的姻緣,如今又想著離開此處,懸壺濟世。真是豈有此理,楚王府待她不夠好嘛?
衣食住行樣樣恭迎,就算是父輩血案原本不沾染過多朝政的
承影也帶著她四相奔走,這人竟然時常想著如何離開他!
於是,剛進門的楚王殿下,就打算向元熙“問罪”。
原本有說有笑的兩個女孩子,看見一張黑臉的承影進屋之時便迅速收回原本的神情,僵坐原處。
小宋雨以為是她喝了王爺給姑娘準備的湯藥,所以生了大氣。美女所見略同,元熙看了一眼承影的神色,她以為是她將承影為她準備的東西擅自非給了宋雨,承影生氣。但細想來又不至於,必定承影為人令人信服。
元熙連忙眼神示意宋雨收拾好罐子和湯碗迅速離開,隨後從椅子中起身,十分溫柔地同承影致歉:“王爺,我方才弄臟了您的衣服,不如我給你清洗?”
承影看見裹得像個粽子的元熙,想著她大約是不舒服,責怪的話掛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於是便接過了元熙的問題:“王朔已經洗完了……你不許叫我王爺!”
元熙心道這王朔真是,十分有用!不小心就呢喃出口:“誰來日嫁了他倒也是好福氣!”
“你說什麼?你要嫁王朔?”承影本就忍者怒氣,此時的臉上更是一片冰冷之色,連帶著語氣也讓人刺骨生寒。
元熙並不明白承影為何這樣問,隻道承影這是生氣之下的質問,他不是在氣她擅自將東西分給宋雨嘛?為什麼是她要和王朔扯上關係,她卻是又這方麵的心思,但是一直仰慕的對象皆是眼前的這位楚王殿下,而非楚王殿下的侍衛。
然後便脫口而出:“兄長說的不是宋雨嘛?”
承影一聽,竟然覺得驚喜,宋雨雖然出身呈天府的鄉村,少時受了許多苦楚,但是小女孩機靈,心地也十分善良。在府中將養兩三年便可以順利賜給王朔,給他做媳婦。
到那時說不定自己早就娶到了元熙,如此花開並蒂,兩下完滿!
承影將自己的想法說與元熙聽:“那便先將宋雨在府中好生養著,待那小丫頭及笄,便直接辦一桌酒席,闔府慶賀如何?”
元熙本來身上就十分難受,再加上腦袋昏沉,眯眼欲睡之間聽得承影要把宋雨這樣許配給王朔,雖然侍從的終身幸福也十分要緊,但宋雨畢竟是撿回來的,沒有賣身契,並非是楚王府的家仆,結局如何還是要看他們兩人的意願。
她也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孩子大了,也聽聽他們自己的想法,不能一味盲目安排!”
“父母之意,媒妁之言,王朔是孤兒,宋雨亦無家可歸,王朔也英俊會照顧人,倒也十分般配……”承影說出這番話時候他便看見原本閉目養神的元熙正直直朝他看來,隨後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