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幾日每當夜半,承影都會偷偷溜到元熙的帳篷之中。
因為元熙著實是喜歡葛雅公主帶她去看的那一處東靈泉,所以次日,元熙便想帶承影去了先前的那方泉水。
因為還需要在西郎休整幾日,公主出嫁在這裡也不是什麼小事,按照當地習俗要有很多相祭,即便是麵對著玄商的來使,西郎依舊有著他們自己的恭送方式。
這樣,承影便有時間同元熙四下走走,所以當元熙提議要帶他去看先前同公主去看的那一方冷泉的時候,承影便欣然隨之前往。
“我們能不能乘一匹馬?”承影眼巴巴地看著王朔替他們牽過來的兩匹馬,隨後輕輕揪了揪元熙左側的袖子。
“王爺,還是並肩而行更加合適?”元熙不答反問,因為玄商的楚王好歹也是玄商的一員猛將,在外藩麵前這樣與旁人拉拉扯扯終究是十分不妥、
說著她便直接上馬,朝著承影喊道:“王爺快上馬!西郎的景色絕佳,與我前去一觀如何?”
“好!”
於是,承影就隨著元熙直接離開了原本的營地,草原上的春天不像是燕都的那樣乾燥,反倒是充滿了青草與野花的濕潤之意,更有諸多彩蝶上下追逐,翻飛之下隨著馬兒的腳步漸漸迎送。
承影的目光一直都在元熙的身上,雖然此刻的元熙仍然是身著一身小侍衛的衣裳,不慎光彩,但在承影眼中,馬上的元熙是萬分意氣風發、
“元熙,來日四海升平,你做我的王妃可好?也不拘束一直待在燕都,你想去哪裡我便直接隨你去!”
“社稷安康自然是好,一切安穩,我自然願意同王爺策馬天涯!”
兩人終於一同到達了先前元熙和葛雅來的那一處清泉,遠遠地承影便被這裡的景色震撼。鐘靈蘊秀,泉水嘀嗒,伴隨著孤鶩飛旋而至。另有黃白的蝴蝶依舊縈繞翻飛,承影的目光依舊黏在元熙身上,恨不能將人就這樣刻在心裡。
活水清泉,如果是夏日就可以直接在此處戲水玩耍,但是如今不是才走到春天,泉水寒涼,並不能直接下水玩耍。
“先前你與那葛雅公主是如何抓到魚的?”
春日此間的遊魚並無特彆肥美的,承影也十分好奇昨日兩個女孩子是怎麼抓到那些鮮美的魚,於是便直接開口詢問。
“公主帶了長刀戟,當真是一把好武器,樣式可收縮,平日裡隻是短短一把,她一個女孩子背在背上也不顯重,用起來也十分趁手……”元熙言語之間眼中全是羨慕之意。
“你要想要武器,王府還存著一柄先帝禦賜的長劍,回去你便直接拿去用便可。”承影在下馬之時,十分自然地將元熙的左手牽起。
“難道是與你同名的那一把劍?”當年先皇在世的時候,賜過楚王一把傳世寶劍,眾人都以為承影來日會繼承大統,坊間的傳聞久久未息,如今仍有人在談論當年先帝對楚王的寵愛。
“承影劍,你想要就直接拿去用便可!”言語之間,承影絲毫沒有吝嗇之意,就好像那不是禦賜的寶劍,反倒是尋常的武器。
元熙如數家珍,盤算著自己日後的諸多收貨,更是想著有時間要勤奮練劍。
葛雅公主有上好的武器,如今她也有了新的武器,甚至比公主殿下那把可伸縮的長戟貴重了數倍。西郎的公主殿下英姿颯爽,靈動活潑,天真爛漫,完全就像是草原之上的耀眼懸日,明媚之間又不少權威的力量。
這樣的人真的要嫁到玄商嗎?皇帝年過半百,和公主她爹稱兄道弟都不為過,為什麼要將這樣的公主嫁給垂暮的皇帝?
承影看見元熙原本臉上的愉悅之情緩緩消散,隨後竟然附上了幾分陰霾之色,原本那秀氣的眉梢也輕輕皺起。
“元熙,你怎麼了?難道是身體不舒服?”承影說著便直接上前,抬手輕輕將撫摸元熙的眉頭,仿佛這樣就可以為元熙驅趕不適。
“沒有,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元熙輕輕將眼前人的手握住隨後牽起緩步向前走。
他們身側就是青靈的泉水,流水清澈見底,有小魚穿流而過,往來翕忽。另一側就是還在茂盛生長的西郎草場,鮮花縈繞,蜂蝶環轉。原本騎來的那兩匹馬在一顆小數旁邊低頭默默吃草,絲毫不在意主人們相攜而行。
承影一雙鳳眸疑惑的看向元熙,隨後低聲問道:“什麼?”
於是,元熙便十分委婉對承影說道:“葛雅公主她正當妙齡,真的要當你的皇嫂嗎?”
對於這個問題,承影也實在想不通,西郎國主怎麼想的,簡直就是將自己的女兒推向不知名的火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