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雅並沒有對元熙和承影的話說出任何反駁的意見,就算是多的想法這位西郎的公主殿下也並沒有聲張,沉默良久之後,元熙本來都認為這位公主殿下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她卻終於開口說了句:“多謝你們為我做出的打算,為了草原我應當直接前往玄商啊,我想要先過問父王以及族中祭祀大人,啟程之日迫在眉睫,平心而論還是挺想去燕都看看的!”
先前元熙就和這位公主殿下說過很多關於燕都和西郎不一樣的地方,大約是言語太過生動,原先隻是想著讓葛雅嫁到玄商之前不要太過憂心,如今看來好像確是有了其他的作用。
承影並不如何看帳子中的公主殿下,反倒是一門心思撲在元熙身上,所以葛雅的話承影聽見之後也並沒有過多的表情,所以元熙便直接詢問葛雅:“公主是為何?”
“燕都有那般多好吃的好玩的,本公主自然是欣然前往!”但是公主殿下內心卻在想,昔日的祭祀的話,隻有公主殿下前去玄商和親才能保西郎百年無虞,葛雅如果做了玄商的皇後,來日的子嗣再繼承玄商的大位,玄商的社稷對於西郎的血脈便是唾手可得。
葛雅突然看見承影看元熙那曖昧至極的目光,不禁心下鄙夷,心道這玄商之人還真是看見漂亮姑娘移不開眼,正經的王室出身的楚王還這般好色,真是沒眼看!
於是,西郎的葛雅公主便想儘快遠離這位好色的楚王承影,以及他那個女扮男裝的侍衛元熙。
三日之後,葛雅終於在和國主和祭祀商議之後決定跟隨西郎借給玄商的大軍一並前往玄商。
臨行之前西郎國主運送公主數十裡,直到能看見遺沙江,這位十分舍不得女兒的國主才拉著葛雅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依依不舍地看著葛雅跟隨者玄商迎親的使者和前去西郎的大軍離開視線。
“葛雅!一定要保重!”
元熙看見。葛雅麵對著父親的激動神情自己也偷偷抹了幾次眼淚。這樣的場景落在她眼中顯得十分感人,但又稍顯陌生。
先前元熙的父親出征之前,她向十幾年之間無數次送彆父親出兵一般。她說著讓父親一路小心,說著沙場刀劍無眼,說著回來帶著夫婿給父親和兄弟相看,說著哥哥早點找個嫂子和元熙在京中為伴,說著年下的許多安排……
後來,他們沒有回來……
“父王,你放心!來日帶我夫君回來看您!”葛雅並未在她父王麵前落淚,隻是聲音蕩在風中顯得十分滯澀。
“保重!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西郎國主不住叮囑自己的掌上明珠怕她受一丁點苦,“時常寫信回來,父王派最好的鷹鴿陪你前行!”
說著獨有的口哨聲就此響起,引得周遭一眾人視線全部朝著葛雅這邊看來。她本就身著一件十分耀眼的赤紅色衣衫,其上綴著諸多亮色珠寶,帶著圖騰的刺繡像是比當空的紅日還要注目。
片刻之後,眾人便看見葛雅公主的頭頂之上伴隨著國主的聲嘯,出現了幾隻身形半大的雄鷹以及許多隻身體輕巧雪白的信鴿。
先前西郎已經給這位公主殿下準備了許多嫁妝,即便是公主孤身一人在燕都生存,下半輩子也是足夠的,另外還有許多高手相陪。就連葛雅身邊相貌平平的侍女芸草也是一身武藝,在危難之時直接就能出手將對公主不利的人直接安排妥當,就地正法。
“父王,我都記下來了!您趕緊回去吧!”說道這話,葛雅終於在西郎國主麵前落下一滴清淚,透亮的淚滴掉在西郎和玄商的邊境線之上,畫出來一道無聲的屏障。
那葛桑也默默開,叮囑自家妹妹好好吃飯,按時睡覺,受了委屈就直接回來。
隨後王儲殿下又將先前給承影樣式相同隻是左右相反的虎符偷偷交給了葛雅,有必要的時候這些人會先聽命於葛雅手上的虎符,也就是說這枚虎符的權利對於西郎將領來說權利在承影手上的虎符之上。
淚滴無聲無息落在他們腳下的泥土之中,仲春較先前更為溫暖,奮力都夾雜著眷戀一般。在日光之下很快就蒸乾殆儘全然沒有了任何痕跡,完全沒有留戀之意。
葛雅緩緩鬆開緊握著父親的手,隨後在芸草的安慰之下才止住了哭聲。隨後在西郎一眾人的目光之中,承影一步上前,對西郎方鄭重行禮,隨後承諾:“國主放心,玄商定然不會虧待公主殿下一分半毫,燕都風水尚佳,公主殿下定會幸福安康!”
西郎國主看著楚王殿下真誠的神情,全然不似作偽,便也朝著承影回了個禮。
隨後,元熙他們便在西郎一眾人的目送之中,起身上了馬,西郎的公主殿下葛雅,就這樣踏上了前去玄商燕都的不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