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感覺像是浮在水中呼吸愈發困難,喉嚨卻又一陣陣發乾。
朦朧之間感覺有人將她扶了起來,像是靠在什麼堅實有力的靠山之上。
隨後唇齒間被喂了什麼東西,嘗不出究竟是何滋味,也顧不上是否安全,因為喉嚨的乾澀此刻的元熙竟然在對方的誘哄之下逐步吞咽。
因著身體的乏力,在喝完之後元熙又失去了意識。
“張太醫,她什麼時候能退熱?”
“王爺,公主殿下本身就憂思過重,不宜於身體康健,先前淋雨更是雪上加霜。”麵對著端坐在元熙身邊一臉焦急的楚王,這張太醫不由得冷汗直流,害怕對方的威嚴氣勢,隻得又補充,“如是好生將藥喂進去,一旬定能好轉。”
“她的孩子,幾個月了?”
張太醫如實回答,承影不禁露出一個十分苦澀的微笑。
“張太醫的家眷是住在越西街吧?”承影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嘴角似乎還帶著微不可查的笑意。
這表情連帶上他的話,簡直要將當場的小太醫嚇得魂飛天外。
楚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侵犯玄商的暮池賊子直接打得滿地爪牙,甚至還將那徐意的長子徐卿允直接活捉回了燕都。
算無遺策,肅殺果決,在戰場之上令人聞風喪膽。
方才端藥之時,張太醫看著王爺溫柔繾綣,想著是傳聞不過爾爾,到底是誇大其詞。
但是如今,這大晚上的聽到楚王承影麵無表情地威脅,張太醫還是確信了那些傳言。
果然是傳言誠不欺我……
於是便隻能連忙稱“是”,畢竟,張太醫也十分好奇楚王殿下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本王來過的事情,就不必對任何人說了!”
“微臣謹記,定不為外人道!”張太醫嚇得直接下跪叩首,連連連連稱諾。
張太醫告退之後,承影又親自試著將元熙的衣裳領口,以及床上的被褥做了稍微地整理。
承影於這些事情較先前已經熟練許多,不再會頻頻弄巧成拙。
看著元熙被燒的臉頰通紅,不禁又擔心起來。
“血……”元熙呢喃出口,承影靠近她的嘴唇,聽到她像是在說“血”。
承影將靴子踢掉,隨後翻身上榻,將人輕輕攬在懷中,覺得元熙肯定是雨夜被刺客圍殺,中途見了血跡。
即便是在夢中依舊是會被那駭人的驚悚回憶縈繞,於是便輕輕拍著元熙的背,以作安慰。
“不要怕,都過去了。那些壞人都死了,暗中出手幫助的青釵引也被顧鳴川帶人查封了!”承影邊說邊輕輕拍元熙,“不怕,不怕!”
“你醒了便告訴我好不好,你定然不是皇兄的女兒,告訴我吧……”
承影飛快將禁雲關的戰役解決,便是因為他日思夜想全是元熙,整個人簡直都要發瘋,已然是完全沒有了打仗行軍的心思。
滿腦子儘是元熙的樣子,都是她的一顰一笑,是兩人的全部回憶……
夜晚的王帳,都有元熙入夢。實在無法,承影便直接將徐卿允活捉,隨後班師回朝。
“這個孩子,很辛苦吧!你快醒過來吧!我一定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你……”
“謝慶……”
承影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元熙又一聲囈語出口,這次他聽清了……
元熙叫的是謝家的那個,謝家的那個小兒子,也就是元熙的前夫——謝慶。
聽清的時候承影隻感覺一道晴天霹靂當空而下,他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怔愣過後,承影才意識到應當趕緊將元熙從自己身上撕下來。
隨後整個人直接跳下了床,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直接就準備往外麵走。
他現在是又無奈又氣憤,現在元熙病重昏迷,承影也不想在這裡待著,好像是欺負病人一般。
她怎麼能在夢中呼喚彆的男子的名字,明明元熙和他承影才是兩情相悅,還在西郎返程之時互通心意,說好了的相守百年。
一彆這些時日,元熙的心上人竟然就這樣換成了旁人?
走到門口,承影才發現自己居然忘記了把靴子穿上,這簡直是有辱斯文……
於是,返回將原本被踢掉的靴子重新穿上。又抬頭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元熙頓感心內一陣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