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為何睡得這樣不安穩?”承影抬手撫上元熙的額角,輕輕按摩,“被太子煩的?我這就去殺了他!”
“不是……你不要輕舉妄動,我怎麼不知曉你何時染上了這亂殺人的毛病?” 她將空出來的那隻手將承影的手啪的一聲打開,隨後又補充道,“先前謝慶被打得連他親爹都不認識,這樣的傑作也是出自皇叔之手吧?”
“怎麼?你就這般心疼你那不著調的前夫?”承影好像是被元熙這個稱呼刺激到了一樣,陰惻惻的語氣出口,俯首下來,唇角有意無意擦著元熙耳後薄薄的皮膚。
“謝慶無恥,打便打了,沒有什麼好在意的。”元熙有意躲避,但被禁錮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
“當真?”承影的手從元熙的腰側緩緩向下,輕輕貼在了元熙的小腹,好像是在探究,“這裡真的有個孩子?”
承影的言語動作較之前相比已經大相徑庭,這陰沉的語氣,還有動不動就上手的行徑,實在是令元熙差異。
於是便好奇地回頭打量,陰晴不明的承影。
對方剛巧沒有將腦袋移後,靠的極近的兩人麵頰就這樣毫無預兆碰觸到了一起。
元熙又是下意識躲避,承影卻將手移到她頸側,將人硬生生按向他自己。
柔軟的嘴唇毫無空隙的靠在一起,仿佛在訴說久久以來沒有出口的思念。
滑膩之間,貝齒發出被撞擊之後的聲音,像是一條猝不及防的靈蛇,又像是一道至極心房的閃電。
她隻感覺頭腦一陣昏沉,想將身後的人推遠,卻發現根本沒有那麼多力氣。
讓升溫的身體逐漸冷靜,元熙在一個能將她溺失消散的吻中,感受自己的存在,仿佛是突然意識到一樣,左手上仍然有冷硬的觸感。
揮手向身後的高大身影直接招呼,隨後便聽見了冰冷的刀鋒刺進血肉的聲音。
但是承影好像是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身形絲毫沒有任何動作,仍然是一隻手搭在元熙的後頸,另一手輕輕覆在她的小腹之上。
溫熱的液體從承影的肩頭靜靜躺下,滑進玄色的衣衫中,隱去來過的痕跡。
空氣中的味道卻還是沾染上他的痕跡,映照石榴樹影子的宮殿裡,吻仍然在繼續。
意識到承影沒有絲毫掙紮,也沒有其餘動作,元熙奮力從他堅實溫暖的懷抱中掙脫。
退後兩步跌坐在床榻之上,沾了血的匕首從她稍微有些顫抖的手中叮當一聲落在青石地麵上,將室內靜謐的氣氛完全打斷。
承影這時候才扭過頭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傷口,又拿手按了一下,原本流的緩了些的血,像是聽見了什麼召喚一般爭先恐後來看外麵的世界。
“方才的事情你還沒給我答複。”元熙將床榻上一張乾淨的絲綢帕子丟給承影,示意對方將傷口處理一下。
但是楚王隻是開心地接過元熙遞過來的綢緞,緊緊握在掌心並沒有了再多動作。
“何事?”他將那帕子放在鼻尖輕輕嗅聞,像是這樣就可以將屬於元熙的氣味刻在骨子裡一般。
“關於那個丫鬟……”
“是,雖不知你為何變得不喜宋雨,你身邊總該有個用心的人侍奉在側。”楚王殿下言辭懇切,內心卻在想,總不能讓那個混蛋謝慶天天照顧你。
“你看什麼,我臉上有臟東西?”看見承影直盯盯望著自己的臉,元熙被他看得煩,便冷聲質疑,“還有你為何天天大晚上不睡覺,跑到我跟前嚇唬人?”
“看你好看,再給我看看,我的寶貝。我不是來嚇唬你的我是想來照顧你的。”承影說著便想去挑元熙的下巴,被元熙迅速躲開,偏頭之間對上了承影的肩頭,頓感一陣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承影依舊是沒有在意身上的傷口,調戲未果之後便老神在在待在原地,就仿佛是被下了什麼降頭一般。
“承影,你先處理一下傷口在說話,我這懷著身子,理論上不能見血光……”其實元熙也不確定承影知不知道孩子身份的事情,此言一來是試探,二來……關心他,不,元熙又想自己才不會關心這個登徒子。
“我自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也知道我這善於安置這些,你來!”說著就將手中的帕子有遞還給元熙。
元熙突然就想起了這位深諳兵法,戰功赫赫的楚王在日常生活上簡直是宛若智障,便決定在最後幫助這廝一次。
“哎!你剛才的白眼翻得真好看,再翻一個!”承影快速將上身的衣袍扒了下來,元熙將屋內的燈燭重新點亮。
昏黃的燭光,將多年習武的身軀照的熠熠生輝,凹凸有致的線條肌肉像是經過精心雕琢。
元熙感覺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滯,承影的身材是她見過最為上乘……好像她也隻見過承影寬衣解帶,草原的那一夜有出現在眼前。
被刻意遺忘的馳騁,還有親身經受的癡纏好像昨天一般。元熙不由得狠狠移開臉,幸好光線昏暗,承影並不能看清她仿佛在滴血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