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警視廳警察學校的屋外繁星閃爍,現在正是夜晚。
陣陣蟲鳴聲在宿舍的花壇旁響起。
辰川和伊達航並肩坐著坐在宿舍樓下的水泥花壇旁。
“嘛,謝謝辰川君聽我這番牢騷了。”伊達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
辰川:“……”
真複雜啊。他想起來了鬆田,總覺得這宿舍的人——至少一半,都和原生家庭有著各種各樣的矛盾。
辰川平倒是對自己的父母沒什麼情感。
再仔細思索,也隻餘一些片段閃過:畫麵先是金碧輝煌的,是他站在一個宏偉的大廳中作台前演講;接著便灰暗了下來,是病房四周慘白的牆壁、“拜訪人”一欄一溜的空白。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
伊達航倒是不在意辰川的沉默,他起身抻了一個懶腰,對辰川道:“那麼,我就先回寢室了,你還要在這裡坐嗎?”
“我再坐一會兒。”辰川回。
“那拜拜。”伊達航把手放在辰川的肩側,安撫性地拍了拍。
他看出來不隻是他自己——辰川似乎也因他的話而觸動了什麼往事,所以心情有些低沉。
辰川並沒有欣賞這個夜景多久,降穀零緊接著就從宿舍樓走了出來。
“啊,辰川?”他見到辰川有些驚訝。
自此兩人醫務室一行以不愉快告終後,兩人之間的話語也隻餘“早上好”,“晚上好”等幾句寒暄。
“你不去外出采購?”降穀頓了頓,還是問道。
今天是警校開學的一個月後,這也意味著警校生們可以外出采購了,景光、鬆田、萩原早就動身前往便利店。
“去。”辰川起身,他自己也還有一堆日用品要買,隻是不想和鬆田他們一起。
“那……我先去咯?”降穀揮了揮手中的便利袋。
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心裡知道辰川估計也不願意和自己同路。
降穀這家夥太敏銳了,他總覺得降穀想要從自己這裡打探什麼,這讓他感到不爽。
辰川不是很喜歡和對方相處。
“拜拜!”辰川大幅度衝降穀揮了揮手。
降穀:……這麼不想和他同路嗎。
……
兩人最終卻在同一個便利店相遇了。
他們相中了同一款洗發水。
“啊,降穀同學!你在這裡!”辰川做出一副很驚喜的樣子。
“啊哈哈……”降穀心說,不是遠遠就看到了嗎?他們兩個明明對視了啊,剛剛。
“好巧!你也用XX牌的洗發水嗎?”
“對啊……”
兩人客套了幾句。
接下來是沉默。
辰川,降穀兩人沉默地逛完了超市,並排隊結賬。
不能再拖了,在隊伍中,降穀深吸一口氣。
他扭過頭,看向排在自己後麵的辰川,問出了這幾天都在琢磨的問題:“辰川同學的話,究竟為什麼想到去當警察?”
辰川和鬆田還不太一樣。
鬆田是嘴上說著討厭警察,背地裡看他練習倒是挺積極的。他卻是嘴上說得很積極,課上卻總是劃水摸魚……
在今天的格鬥課上,辰川的格鬥並不出彩,輕鬆被對手擊倒了,結果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平常上課也是,辰川就坐在自己的正前方,他經常看辰川睡過去。
辰川聳聳肩,他早料到降穀回這樣問他,他繼續說他那蹩腳的借口:“阿平我從小就熱愛警察,立誌為人民服務。”
他抬眼,卻對上了降穀的眼神。
辰川張了張嘴。
“砰——!”
一聲槍響蓋過了他的話。
兩人聽此急忙掉頭,發現兩個男子已經堵在門口了。
“都彆動!”他們道。
什麼情況啊?是搶劫嗎?
看來是搶劫。兩個黑衣男子頭戴毛線帽和墨鏡、口罩持槍走進了這個便利店。
因為有槍,降穀和辰川對視一眼,放棄了反抗。
幾個人受歹徒的要挾,和店內的群眾一起舉起雙手坐在地上。歹徒要求他們一一上交自己的手機。
辰川露出死魚眼,高舉雙手。
真是倒黴啊,總之,要想想先要明白這群人的目的是什麼。
他把視線投注於帶頭的那個劫匪身上。
降穀覺得身旁的辰川有些不一樣,或者說,這就是所說的那種,……什麼磁場?
辰川沒有注意到降穀的視線。當辰川運行能力時,以他為半徑的世界都是灰白且透明的,而連接了網絡的電路則散發幽藍色光芒,在他的視野裡熠熠生輝,想讓他不注意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