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餘執這才將視線一點點轉移到沉淵手中的化生石上,就在他的眸光觸及到那石頭上不停閃爍的紅藍二色時。
心中也同樣閃過一股莫名的情緒,隻是這股子情緒過於複雜,竟也是叫餘執,一時間也分不清楚。
這到底是事情處於預料之中的釋懷還是擔憂。
隻是當下心中思緒萬千。
【果然,不是我的錯覺,落浮體內的魔氣,當真不是在我無意識的情況下,被歹人所害,而是早就由來已久。】
【但為什麼?究竟是什麼時候?沉淵手中的化生石上顯示,藍光是祁陌的神魂力量,為何這般脆弱,竟還隱隱有被魔氣進一步侵擾的跡象。】
見狀,沉淵繼續道“這化生石自被尋來之日起,在我族千百年,後經妖族諸位前輩淬煉,乃我妖族聖物,一向也隻對神魔兩族才起反應,神族金光,魔族紅光,隻是如今,這藍光……”
話落,沉淵忽的俯下身來,伸出那著神石的那隻手,靠近曲落浮道“但據我所知,魔族額前,似有魔紋,而神族卻無這一標識。”
“小孩,你究竟是神是魔,隻需你用額前輕觸我手中這枚神石,隻是不知,你可敢。”
聞言,曲落浮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沉淵,反而將全部的目光,轉向餘執,一副不知該如何拿主意的模樣道“師尊。”
話落,餘執聽著曲落浮的這一聲叫喚,腦子也迅速反應過來另一個問題。
神族額前的確毫無什麼象征性的標識,但祁陌不同,加上前世死前所見,餘執更能明白過來,曲落浮也同樣不同。
當下,抬手就按下了沉淵此前探出的手,再對著對方一副不解的神情,幽幽出口道“不必了,沉淵。”
見狀,沉淵心中也是倍感詫異,立即就皺著眉眼,反問道。
“為什麼?餘執,魔族之事,可不是什麼小事。”
“更何況……此前你身上不知從何沾染上魔氣,本就危險,落霞峰上,也就你和你徒弟二人,你剛剛讓我用化生石測試,難道不是對他有所懷疑?”
沉淵不解的是,既然已經有了這層懷疑,且當下本就還未確定,那餘執為何到這臨了了的關鍵時刻,卻又叫停了自己呢。
隻是此話一出,還不等餘執有所回應。
就見麵上透露出一臉緊張外加關切的神情,輕聲重複著沉淵方才所言後,又道“危險?師尊,您是哪裡受傷了嗎?”
聞言,看著眼前來自曲落浮的關切,餘執這才歎出一口氣,無奈道“沒有,為師沒有哪裡受傷。”
說罷,繼而抬眼,對著沉淵繼續道“沉淵,日前我撿到落浮時,他便已經因為我的過失,而身受重傷。”
沉淵反對道“可身受重傷,也可偽裝。”
餘執道“我知道,但沉淵,我相信他不會,我今日托你用化生石為落浮一測,也是怕他與我一樣,在無意間沾染上魔氣,而非如你所言,對他有所質疑。”
“又或者換種說法,沉淵,從一開始,我就從未懷疑過,落浮的身份,我的徒弟,他……絕對不是魔族內奸。”
聞言,沉淵心中不免些許驚訝,相識數載,他也從未見餘執在麵對某一件事情上,會有如今這般堅定的回複。
當下不由疑惑道“為什麼這麼相信他?”
話落,沉淵默默收回化生石,抬扇,歪頭一看,繼續道“這小孩,雖是你徒弟,但你們相處起來,不過一日吧,餘執,你什麼時候變的這樣容易相處了?”
“難道……”
說著,沉淵的腦海中不自覺閃過花鈴所言,再回憶起自己最初認識緒言那會,心中不知為何隱隱就有了一個猜想?
當下,躲在扇子背後的唇角,也不自覺的微微勾起。
妖王做事總是隨心所欲的,腦海中想到什麼,大都也不會顧及場合,就直接做了出來。
忽的朝餘執身旁湊去,以扇遮麵,小聲嘀咕道“喂,餘執,你不會,是看上那小孩了吧。”
此話一出,餘執驀的睜大了眼,一記飛刀掃視身側,腦中更是隻覺得,沉淵這蠢狐狸,腦子莫不是何時被驢踢了?不然怎會講出這般毫無任何邏輯可言的話語。
當下也是直接出口道“沉淵,你莫不是昏了頭了?”
見他反應這般激烈,沉淵更是被嚇得連連後退幾步,餘執見狀,也不欲深究,想想還是眼下這番情景,更值得自己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