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懂他說的話,誠實的回答他:“我沒聽懂,我是看網上推薦的。”
“誒呀,不好意思,”他笑了笑,“我剛剛太激動了。我超喜歡這本小說,看了好幾十遍了,你要是有什麼想聊的都可以來找我!我還有很多也喜歡這本小說的朋友可以跟你一起聊天的!”
我跟不上他的思維了……剛剛不是還在說小說的事嗎,怎麼突然間就說到了跟朋友聊天的事了?
但他說到有想聊的可以找他,我正好有想聊的東西,這東西在朗晴天那應該是找不到答案的;正好我臉皮厚,問個不太熟的同學也不怕丟臉;正好他又是Omega,還又很懂這本小說,那他肯定也很懂這個!
我也鄭重其事地清清嗓子,然後壓低聲音問他:“接吻為什麼要伸舌頭啊?”
他露出一副沒有聽明白地感覺,我又重新清了一下嗓子,再次壓低聲音問他:
“接吻為什麼伸舌頭啊?”
他皺起眉頭,可是又抿著嘴巴嘴角上揚,“Alpha為什麼要問Omega這種問題啊?”
我對他說的話感到奇怪,於是把小說裡那一頁的描寫指給他看:“就是……這裡寫的,還有這裡,兩個人都伸了舌頭,”我想了想,又補了上了一句話,“接吻不都是嘴碰嘴碰嗎?”
“啊……是這樣啊……”他定定地看著我,不知道是怎麼了,又突然笑眯眯了起來,“接吻當然要伸舌頭啊!不伸舌頭,哪叫接吻啊?”
腦海裡浮現出唾液交換的各種想象,不止和父母,作為一個和未來配偶吃飯也一定嚴格遵守使用公筷夾菜這項規矩以及從不隨意和彆人共用同一樣要入嘴的東西的人,不免覺得有些惡心。
對方又不知怎麼的,笑了起來。
我沒有在意,想著剛才想起來忘了是在哪裡看到的一個詞:“伸舌頭的話應該叫‘舌吻’吧?”
他卻一臉嫌棄:“你說的也太惡心了,那明明叫‘濕吻’好吧!”
我被他噎得說不出話。
“你看這裡也有寫,接吻會很舒服的。”
他這時指著書上的另一頁,我順著他指給我地方看過去,上麵確實寫了舒服兩個字,不過隻是以Omega的視角寫的感受。我又好奇地問:“你們Omega真的會覺得很舒服嗎?”對此我表示非常懷疑,畢竟這前麵都寫了一個發情期的Omega引發公共場合信息素混亂的情節。
他聽了我的問題表情嚴肅地說:“這種問題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問一個異性?”
我怔了一下,才想起站在我麵前的人於我的□□之軀而言是個異性!我身份證上性彆那一欄裡填的是Alpha!我不好意思地想道個歉,可還沒來得及張嘴對方就先打斷了我:
“還有,你該不會覺得我是個Omega吧?”
我又聽不懂他說的話了,我小心翼翼地上下掃了他一眼,從長相上看他長得偏向Omega,從記憶裡想他也確實是個Omega呀?他又是班上最活躍的同學,我對他的印象最多,難道是我的記憶力出了錯?
“我是Beta啊!”他看了我表情,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你不會真是他們說的那樣連班上有誰都不知道吧!”
我不敢說話了,因為事實確實如此,但我一定要說話,因為我不能露怯:“怎麼會,我知道有誰的。”
“是嘛?那你告訴我,我叫什麼名字?”
“……
“咳咳,”我咳嗽兩聲,借此翻過這個話題,“你找我有事嗎?”
對方“啊”了一聲,這才回到正題。
他清清嗓子,重新拿起感覺,頗為鄭重地開始說話:“你有沒有興趣參加我們部門這次準備的龍抬頭節目表演?到時可以登台拿獎品哦!”
他背在身後的雙手拿出兩張紙,第一張紙的標題上寫著“龍抬頭文藝彙演”七個大字。
我們北城人對龍抬頭這一天很是重視,二月二,龍角星從東方地平線上升起,寓意升發之象、吉祥如意,不隻家裡,每所學校都會用各自的方式來慶祝這個傳統節日,聽說我們學校是用文藝彙演來慶祝的。
這一天我都是回家和朗擎天過的,對學校辦的活動是毫無興趣,不說那些表演節目都是千篇一律的流行歌舞,跟這節日沒一點搭邊的,單單是唯一搭邊的那個舞龍就夠嗆的。我們學校對這種事都不上心,就隻想走個形式,明明專門找了有想法的學生組了個舞龍隊伍,過程和結果都很不好。
不過今年似乎很多人都很期待這次的節目,還沒開學就有不少人在討論節目的事。
我記得表演節目早就定下來了,可是這紙上還寫著“參加人員名單申請”這幾個字,旁邊是十幾個簽名,一種不祥的預感讓我的心跳加速。
“沒有興趣。”我咽了一口口水,左右晃了下腦袋。那人卻自顧自地說:“我們部門打算演一部原創話劇,劇本學校已經批準了,導演、演員、化妝、燈光、音樂、布景等等等等這些都準備好了,但是還缺了最重要的一個人,你有沒有興趣呀?”
“我們真的缺一個人,我聽彆人說你很有才華,我找遍整個學校都找不到像你這樣合適的人了……參加的話可以拿拓展分的,對獎學金和其他獎項都很有幫助的!你知道去年畢業那個Omega嗎?他連續兩年參加了……”
他語速極快,讓我想起之前看彆人敲鍵盤罵人的速度。我悄悄合上書,把書抱在胸前,等他終於說完以後告訴他我沒有興趣,他“咻”的一下移到我側邊,抓著我的手半蹲在地上,“晴軒,杜晴軒,杜晴軒同學!真的不來參加嗎?我們真的很需要你……”
我想去看周圍還有沒有其他人,但我已經尷尬得連轉過頭去看都不敢。
他的力氣也太大了吧,一個Omega怎麼拽得我手都抽不回來!
“我也不會表演啊!”
他可能覺得我有點妥協了,連忙追擊:“我們缺的不是演員,我們缺一個服裝!”
“服裝?”
“對!就是做衣服的!”
“這種事你們找個做衣服的店不就行了?”我的喉嚨有些發緊。
“我們找過附近的店了,網上的店也找過,沒有一家能滿足我們的要求,如果非要找他們時間肯定不夠。我聽他們說你很會做衣服……”
我腦子裡的放映機自動放映起過去的聲音和畫麵,一顆無形的釘子將我釘死在座椅上,隻有心臟左下方輕微的痛感在提醒我現在不是過去。
“我不會做衣服,”我的聲音聽起來很自然,“那是我找彆人做的。”應該聽不出任何問題。
我把書放進書包裡,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不好意思啊,你找找其他人吧,我幫不上什麼忙。”
“哦,哦……”他放開了我的手,讓出了位置。我走得很快,嗚嗚的冷風不停打我我也保持同樣的速度;明明朗擎天還沒來我們學校,我卻像是怕他在學校門外等太久而不敢慢下一步。
我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就抬手看手表,走路的過程中看得不清楚,我看了好幾次才看清表上的時間——朗擎天現在應該已經下課了,我趕忙從拉上拉鏈的褲兜裡拿出的手機輸入他的號碼,鈴聲隻響了一次,那邊就接通了電話,熟悉的聲音一下就讓我的臉熱了起來:
“晴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