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坐在陽台的躺椅上,長長的頭發纏繞在身上,在黃昏的落日裡顯得慵懶無比。從河對麵的吹來的帶著絲絲的沁涼,舒緩了夏日的燥熱。涼不喜歡呆在充滿冷氣但更顯煩悶的房間裡,有時她看著對麵的河有一種奔向山林的衝動。但這也隻是衝動而已,不具有任何行動的意義。
每日每日外出衣著光鮮亮麗,踩著三寸高的高跟鞋在充斥了在同樣“光鮮亮麗”的寫字樓裡忙碌。有時在冥思設計案時她會突然在腦子裡冒出類似於為什麼存在,為什麼活著這類深奧而幼稚的想法,那時她就會倒茶水室衝一杯速溶咖啡冰快速的喝完。其實這並不能起到什麼提神或集中精力的作用,但她一年、兩年、三年都是這樣做,然後習慣成自然。
她想起開春時母親來看她。母親並沒預先告知她她要過來,於是她那天下班後在廣場呆到很晚才回。她喜歡看人來人往,看她們或疲累,或焦急,或痛苦,或快樂,或冷漠的麵容。每個人的步伐都匆匆,迷茫的眼睛像是要尋找什麼。走在路上的有許多人,每個人都懷揣著一個夢想,隻是有的還在,有的已在這個年輕而迷茫的城市裡丟失。她坐在廣場的木椅上,有些不知所措。她覺得她忘記了曾經來這裡的目的,她的夢想。但又有個聲音告訴她,她還是記得的。
在這個城市生活了三年,這個城市的孤獨與冷漠侵入到了心脾。她想要去到哪裡,可她不知道自己能夠去到那裡。待城市的霓虹閃耀,很多孩子在廣場上玩耍,還有親昵的情侶相互依偎,昏暗的光影讓整個城市有著一種曖昧的氣息。
她坐公車回家,車廂內沒有白天的開著冷氣的悶躁,從車窗外吹進的風帶著白日的餘溫。車上的乘客大多是在高高的寫字樓裡加了班的年輕人。帶著身體的疲累靜靜地坐在位子上。聽歌,發信息,用不大的聲音講著電話。這就是這個城市出於中層階級的人們在短暫的時間內放鬆著自己。
涼的家是這個城市的高級住宅區的中等公寓。很多都像她一樣滾打幾年屬於社會精英但並不屬於富翁的年輕人住在這裡。安靜。冷漠。
她在門衛處看到母親。母親端坐在沙發上,頭發盤著,衣著端莊,身旁放著幾個袋子。媽。她喚了聲,然後接過母親手裡的袋子。母親點了點頭問,加班嗎?她恩了聲。母親向門衛道了聲謝,隨著涼上樓。兩人在電梯裡上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