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第二日,遙遠的天空剛泛起一抹魚肚白,劉府的後門便被人從裡麵打開了。
三個輕衣便裝的身影從裡麵走了出來,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包袱。找到提前備好的馬匹,便急衝衝出了城。
鐘離笙主仆三人在劉府中幾乎是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吃的是他們自己小院廚房煮的,穿的是他們自己出府買的。劉黛若非要事不會來尋她,劉家之人若非在府裡日常走動時會遇見,平日裡更不會主動找她,見都不會見到。
而最重要的是,她的小院是在劉府的角落,一個連府兵都不會經過的地方。
所以對於她的離開,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絕對不會有人知曉。
越往北邊走,便離北漠越近。
一路上,鐘離笙曾遇見幾個逃難之人,從他們口中她知道了北漠一帶發生了天災,死的人數不勝數。
據說但凡是依山而建的村落城鎮都遭殃了。
可北漠之地,本就山多,一座接一座,除了北漠城,涼城這樣的大城之外,幾乎就沒有不依山而居的。
離北漠城越近,鐘離笙的心悸便莫名越發的劇烈。
趕路加救人,急趕慢趕地,他們終於在離京的第十五日到達了北漠第二大城,北漠城的副城——涼城。
鐘離笙牽著馬,在進城檢查的隊伍裡排著隊。
看著周圍坐在地上吃著饅頭的難民和空蕩蕩的城外空地,她心中升起悲憫的同時,又多了一絲慍怒。
定安王不是早就帶人來了嗎?怎的還是有那麼多難民流落在野外,沒有地方休息!
鐘離笙很心急,隻希望能夠快點趕往北漠城,見到城主,那位曾經的老故人。
隻要見到了他,她便有辦法法子救助這些災民。
不知過了多久,才輪到他們檢查進城。
“入城文碟。”看守的官兵冷麵說道。
鐘離笙疑惑:“入城文碟?”
“對,”官兵點頭,嚴肅道:“沒有文碟不能入城!”
鐘離笙與紅青和鐘幸對視了一眼,又看向官兵解釋道:“我們三人是從祁京來的,想要去北漠城尋找家人。他們生死未卜,我們心裡都急得慌,便收拾了細軟急趕而來,文蝶忘了通報……不知大人可否通融通融?”
她擰著臉,口氣淒慘。身後的二人也都配合這這出戲。
鐘幸甚至都哭出了眼淚,聲嘶力竭,淒慘無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倒真像是死去了親人一般。
鐘離笙和紅青在哭喪著臉的間隙,一臉不可置信地,嘴角微抽,看著他演。
可即便他們的演得再真實,官兵還是沒有受到一絲動搖。
“哭喪呢!沒有文碟就趕緊離開!”
身後急忙進城的人也在催促著他們。
“是啊,沒有文碟就讓開。”
“喂,還查不查了,不查了彆擋道啊!”
“快讓開,我們著急進城呢!”
沒法子,鐘離笙三人隻能灰溜溜地先退到一旁。
“這可如何是好啊?”
鐘幸奄奄巴巴地咚的一聲坐在地上,連趕了半月的路,他的馬還沒累倒,他感覺自己都快被顛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