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鐘離笙扭頭望去,看見大舅父帶著大舅母和一乾小廝丫鬟小跑而來。
鐘離笙抬頭望向父親,隻見父親自從聽到大舅父的聲音後,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父親似乎根本沒打算理睬大舅父,低低的說了一聲:“走。”便邁步離開,要她小跑才能跟上。
身後的大舅父還在叫著,承天叔看了父親一眼,停下,攔住了大舅父一家人。
鐘離笙走得遠了,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她隻看見大舅父臉上的表情從發自內心的欣喜到勉強維持的假笑。
也不知走了多久,又有人來找父親了,她第一次覺得,父親這麼受人歡迎。
來的人是個太監,一雙精明算計的眼,在看見父親時也蒙上了一層霧,不知裡頭的真心敬重是不是有算計雜在裡邊。
看不透這個人,鐘離笙卻能看出父親是實打實的在表達,他對這太監身後之人的重視,就連說話的語氣都騷客了許多。
“奴才拜見大將軍。初到祁京不知將軍可還習慣呐?”
“周公公有禮了。”鐘嘯天點頭,“我本就生在祁京,何談習不習慣一說?隻是不知,公公找我有何事?是不是陛下他......”
周公公一雙眼睛笑著,點頭笑道:“陛下知道將軍進宮了,特命奴才前來請將軍過去,說有要是事相商,此刻左相與右相二位相爺都已經到了,就差將軍您了。”
聽完他的話,鐘嘯天沉吟了會兒,低頭看著身旁的兩顆小豆米。
周公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將軍不必擔心小姐與公子,”周公公指著適才為他們引路的小宮女,道:“翠屏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一等侍女,對宮裡的路也熟悉。定會將二位小主子安全的送到風暖閣,其他大人的家眷們也都候在那呢。”
鐘離笙不想看父親為難,二話不說替鐘嘯天答應了下來:“父親你去吧!我會保護好陸章的!”
聞言,鐘嘯天看了眼陸章,視線落到鐘離笙臉上。眼瞧著附近的跟他女兒同等年紀的姑娘都是由人家娘親領著的。她的女兒為何沒有娘領著?
鐘嘯天的眼中染著一抹自責。
幾秒後才搖頭輕笑道:“也好,我的笙兒,最棒了。”
鐘嘯天跟著周公公走了。
鐘離笙跟陸章也安全到了風暖閣,隻是那個叫翠屏的宮女將他們送到之後,便走了,什麼話都沒有留下。
鐘離笙站在廊下,看著跟前來來往往的人,不僅有穿紅帶綠的夫人小姐,還有來來往往送點心酒水的宮人。這群人都跟下水餃饅頭似的,擠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小院子裡。
每個人臉上掛著笑,當見到她與陸章時,眼睛就像在鑒寶一樣在他們身上掃過。
鐘離笙武將出生,除了愛穿紅衣,不會佩戴什麼金銀絲軟,嫌麻煩。隻是她沒想到陸章比他還低調,除了初見那一天的月白華服外,平日裡穿的都是不灰不白的長袍,今日也是如此。
或許也是因為這一點,進來後,就沒人來搭理他們甚至有些還會朝她翻白眼。
鐘離笙也不想呆在這了,沒顧陸章的意願,拉著他就往角落的拱門走。
到了一個小花池旁,見周圍沒人,鐘離笙坐在一塊園石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我就不該讓那臭丫頭一個人躲在家裡享福,該把她一起拉過來陪我受罪才對!”鐘離笙抱怨著。
臨出門前她曾去紅青的屋裡叫人,卻被紅青閃閃躲躲,說昨天吃壞了,現下肚子痛去不了。
當時父親催得著急,她沒來得及多想就信了。
結果現在想來,她不喜參加宴會,紅青亦如此。主仆很多習性是相通的。
而自二人相識以來,鐘離笙從未見過紅青生病。
況且因為來祁京一月以來的“夜夜笙歌”,嫌棄太過油膩,昨夜他們吃的可是素菜宴。
拉什麼肚子?
哪門的肚子可以拉?!
想到這,鐘離笙又歎了口氣,暗怪自己還是太天真,雙手撐著臉頰,盯著池麵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
肚子漸漸傳來一股異樣,先是針點一樣的疼痛。再後來,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整個肚子生疼生疼的。
難不成紅青沒騙人!
真是拉肚子了?!
呲牙咧嘴的,她著急的將目光掃向周圍尋找茅房,可四周全是回廊,這樣的精致小花園根本不可能有茅房!
陸章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關心問道:“阿笙!你怎麼了?”
自從陸章認了鐘嘯天為老師,便這般叫她,鐘離笙也沒多大在乎,隻要不是喊她妹妹就行。
鐘離笙吃痛:“嘶~~~”
她吸進一口冷氣,又把自己嗆住,捂著肚子使勁咳嗽,眼淚都給憋出來了。
陸章見到箭步邁了過來,手懸在鐘離笙背上,停住。
見她止不住,才下定決心一般輕輕拍了上去。
好一會鐘離笙才緩過來,可也正是因為這陣咳嗽,身下的欲·感越發強烈了!
她咬牙忍者,紅著臉扭過頭,小聲問:“陸,陸章,你,我......”
“怎麼了?”陸章瞧見不對勁,焦急問。
“我想......”
“什麼?”
她聲音太小了,陸章沒聽清。
“我想去......”
“去哪?!”
鐘離笙重重地翻了個白眼,一咬牙狠心吼:“我想要去茅房!去如廁!要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