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頭接耳之後,最後一名男生試探著問水澤。
“木山怎麼了嗎?”
還是不明白他們的反應。像是掌握著什麼,卻又回避著什麼似的。
“那個人,是殺人凶手啊!”
那個人,是殺人凶手啊。
接下來的交流賽的時候,水澤沒有上場的機會,抱著腿坐在體育館的墊子邊的時候,滿腦子都在消化著這件事。
原來木山國中時候是青木的。於是也從這次來的青木的學生那裡聽說了關於木山的事情。據說國中時期就在到處打架惹事生非的木山,某一次與當地的流氓發生了衝突,導致當時一個跟木山一掛的男生被打死了。因為發生了人員傷亡的刑事事件,還上了報紙跟電視新聞。木山本人也差點被送去勞教。
或許並不是很驚訝,也無法體會青木的那些同學在講這件事時一臉驚恐的恐懼感。或許他所認識的木山跟他們所知道的是不同的吧。隻是有種“啊,原來他有著這樣的過去啊”的感覺。
總覺得,多少能夠理解這個身上充滿著矛盾氣質的人了。為什麼身為不良少年卻不像學校裡其他那些不良那樣拉幫結派,為人低調的可以。為什麼明明凶神惡煞到隻差臉上寫著“彆惹我”字樣,有時候卻又顯得寂寞又悲傷。為什麼他說,好朋友去世了……
一定是很悲傷的吧,木山的心中,一定帶著無法原諒自己的自責。
這麼想著,就想要更加收緊抱著膝蓋的雙手,像一隻小小的繭一樣蜷起來。
原來還有人跟自己一樣,雖然看上去活在現時的陽光裡,卻帶著揮之不去的過去的陰影。
現在的我,是不是也無法擺脫過去的影子呢?
坐在圖書館整麵透光的落地玻璃窗前,被下午的日光晃了眼的時候,腦中忽然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水澤君?”
再轉頭時,是春菜探尋的笑容,美好的有點不真實。
實際上,水澤覺得最近的生活,雖然充滿了平實的幸福,微小的萌點。然而這幸福卻來源的如此輕易又不真實。就好像平靜無波的水麵,卻無法探知水下無光世界的陰暗。因此,直到最後一刻春菜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都缺乏源自內心的實感。
春菜說:
“水澤君,分手吧。”
終於讓那在光明裡通透無餘的世界碎成了一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