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動物皮,那張隨風擺動的皮毛上,是鏤空的414……,我沒看見字。”
林夜說完,把自己抱住,緩緩蹲下,神色不愉,沒有懼怕,隻是難以描述此時的情緒。
好像……聽到了一陣若隱若現的淒厲哭聲,讓他很不舒服。
“什,什麼?你怎麼會看到這個?”大家被他的描述嚇到了。
腦袋裡不約而同想象著林夜描述的血腥場景,表情各異。
隻有司念注意到林夜神情痛苦起來。
黑尾定定看著林夜,一直呈反抗狀態高度警惕人類的它,忽然伸舌頭,舔了一口林夜手背。
林夜扭頭看著黑尾,神色扭曲異樣。
濕熱的舌頭,給了他一絲撫慰。
司念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林夜身邊,問他:“怎麼了。”
“疼……”林夜輕微動了一下身體,說,“上一關……梁子航說找到了翡翠,我身體疼了一下,但忍得住。這次……好像是我被活生生扒光了皮掛在外邊,很難受。”
俊朗的男人眉毛緊緊皺著,聲音中帶著隱忍。
司念微微蹙眉:“第三關你看到梁子航手裡拿的什麼。”
林夜不是沒看到東西,他隻是不想說。
的確,當時他的表情就有些異樣,但司念不關心。
現在他詢問林夜,是想獲取一些線索。
“他手裡……是血淋淋的,帶著傷痕皮毛的動物一節,肉耷拉在白生生的骨節上,晃來晃去。”
林夜告訴他自己看到的東西。
他在那裡待了太久,見過很多人類被“鬆果”割傷,他能救都救。雖然對血腥和傷口習以為常,但是他看到梁子航手裡的那半截動物屍體的時候,還是覺得很不適。
很奇怪的感覺,從未有過。
他似乎不受控的共通了它們的死亡和痛苦。
胸腔淤堵,加上身上莫名疼痛,讓他在這一關看到動物皮後,反應加劇。
司念明白林夜不舒服,可他不懂應該說些什麼讓林夜安靜下來。
隻好蹲著看著林夜,靜靜陪著他。
但其實……這好像不關他的事兒。
車廂內的其他人注意力依舊落在車票上。
沒人在意格格不入的他們兩個蹲在角落做什麼。
車票上模糊的痕跡讓大家毫無頭緒,七嘴八舌一陣子後,乾脆放棄,各自找座位坐好,生無可戀。
無休無止地前進,沒完沒了地循環,他們可能永遠出不去了。
黑夜把各種情緒放大,這裡氣氛極其壓抑。
“我兒子還等我回家做飯……嗚嗚嗚。”一個中年女性哭了起來。
“媽的,我明天原本要和女朋友去民政局領證!”一人抱怨,帶動其他人氣憤起來。
“我下班趕過去給我老婆過生日!突然就進入了這個什麼鬼地方!”
“艸!我他媽正在我們小區垃圾桶旁,用石頭砸流浪貓!整天叫,煩死人了。我住在一樓,大半夜被它們擾得脾氣爆炸!”一個精瘦的年輕人很暴躁跺腳,“什麼狗屁怪誕世界,我一定在做夢!等我醒了,就把全小區的貓都砸死!”
他要把夢裡的氣,發泄到流浪貓身上。
司念冷冷看他一眼,殺意劃過。
他在封閉房間裡,偶爾也會聽到野貓叫。
整日麵對女鬼反複自殺的可怖場景,窗外隱約傳來的野貓叫聲,反倒是種漫長無儘孤獨絕望中的難得陪伴。
它們有什麼錯呢?
錯在天生就該流浪?
活該被人砸死?
不是的。
司念認為不是的。
【下一站是噝噝啦啦,下車的乘客請準備】
報站聲再次響起。
大家無動於衷,麻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可忽然,這輛車停了。
毫無聲息,沒有刹車的動靜,沒有緩緩滑行減速,就這樣忽然靜止停下了。
窗外後退的風景戛然而停,大家紛紛看著憑空出現的站台,看看又是誰要上來。
不過,過去了十幾秒,他們並沒有看到新人進入這一關。
“沒有人上來,車為什麼又停了?”有人奇怪。
司念他們上來之前,這輛車已經循環了不知道多久,從未停過。
“但是它們上來了。”大家看著站台好奇的時候,林夜開口。
“什麼?”人們轉頭過來。
“啊!那是什麼!”齊劉海女孩驚叫一聲,臉上嚇得毫無血色,看著車頂使勁兒縮著身體。
“汪汪汪!”黑尾頓時對著車頂狂吠!尖銳獠牙全部齜出。它後腿蹬上力氣,猛然一躍,對著從車頂掉落下來的一塊不規則黏膩紫黑色的東西發起凶猛攻擊。
“啊!”
車廂內發出陣陣驚慌大喊,朝著車門衝擠過去。可車門卻狠狠關閉,夾住了一個男人的手腕。
“啊啊啊!好疼!打開門,快打開門!”男人痛苦喊著,他使勁兒扒著車門,那門紋絲不動。
絡腮胡又跑到車尾躲避危險,他大聲指責司念:“你們看,果然是從他們上來後,開始出現怪物!一定是他帶來的低等級怪物吸引了更多的怪物過來!”
車廂前邊的車頂上,倒掛著五六個黑紫色不規則的東西,發著惡臭,不斷滴下黏糊糊的不知名液體。
看起來非常惡心。
剛才被黑尾一爪子踩在腳底的東西,掙紮扭曲,逃脫不掉。
車頂的幾個怪物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