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車窗外蠕動的軟體怪物沒有給司念疑惑時間，它不緊不慢撐破窗口，不規則地又又擠進來一點。

危險慢慢逼近的窒息感充斥，每個人恐懼絕望。

有人拍著公交車的門瘋狂喊著讓我出去。

“打死它！打啊！”金絲眼鏡的臉被陰影籠罩，看不清神情，他在車最後排，喊著。

發狠想動手的司念聽著這些尖銳噪音，逆反心激發，偏偏不打。

他討厭被指揮。

怪物黑乎乎的身體又擠進來一些，像被擠出來的牙膏，公交車車體出現了一些炸開的裂縫。

“我不想死……”

有人絕望。

林夜身上水花輕微發聲，落地，他走到努力往裡擠的怪物身邊，抬起手狠狠拍了一巴掌：“嘿！給個麵子？”

那怪物肉塊被打得狠狠一顫，劇烈收縮幾下，好像在聞林夜身上的氣味。

[zizinini]

它不知從哪裡發出奇怪聲音。

是同類，怪物沒有發起攻擊。

林夜聳肩，自言自語：“對啊，我也是怪物。”

[zizi?nini?]

聽到軟體怪回應，林夜神色緩緩發暗，又狠狠拍了他一巴掌，“這麼不給麵子？”

這次的力度顯然很不客氣，他手掌中的水花鋒利無比，割開了軟體怪的身體。

濃稠血液噴出，怪物發出瘮人且警告的吼聲。

林夜和怪物談崩了。

大家臉色很不好。

[ninini!zizi!]

車裡空氣黏膩腥臭，離得近的懸空之人身上噴濺不少血。

“噦！”濃烈氣味讓有些人差點吐出來。

司念也嫌棄地摸了一下鼻尖，往後退了兩步。

雖然林夜在第一時間用一道液體屏障給司念遮擋了怪物血漿。

可他不想領情。

受了傷的怪物因為疼痛發抖，用力扭動身體，擠進來更多。

車體發出斷裂聲。

“這車馬上要兩半了！”懸在半空的人聚在一起，瑟瑟發抖，他們死死抓著林夜留下的液體，不安極了。

“它！它進來了！”

隨著“崩拉”一聲，車體裂開一大道口子。黑乎乎的怪物擠進來半個車廂大小的身體，同時它ninizizi發著憤怒吼叫，車體劇烈晃動，猶如地震，它的傷口處小幅度持續流著猩紅血漿。

“你！你怎麼看著它這麼擠進來？”金絲眼鏡在後座處，高高在上質問林夜，聲音藏著絲絲恐懼，“你分明可以把它殺死！”

林夜確實可以輕鬆殺死眼前怪物，這一關的怪物沒有什麼異能。靠個頭大力氣大碾壓人類不成問題，卻對林夜毫無殺傷力。

可他隻保護司念，在主人沒有任何危險之下，他不想浪費力氣管不認識且非常沒有禮貌的人。

特指某人。

“你為什麼不動？”金絲眼鏡看著怪物又擠進來一些，它身體上沒有毛發，通體黑黏。仔細看，身體好像長滿了鋸齒，像腳，又像……牙齒。

它沒有具體形態，像灘爛泥。擠進來後用鋸齒一點點抓著公交車斷裂縫隙，強力膠一樣把車體暫時連接著。

怪物沒有眼睛，聽覺加倍靈敏，它順著大叫的金絲眼鏡方向慢慢蠕動著。

“怪物過去你那邊了！快跑！”有人好心。

狹小空間，又能跑到哪？金絲眼鏡握著手機準備狠狠砸。

不過好心人剛喊完，這怪物就像蝸牛一樣調轉方向，朝他前行。

“彆說話！噓！”齊劉海發現了怪物的秘密。

大家趕緊捂上嘴，有的人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車內一瞬安靜，隻有車窗外呼呼低嘯的風聲。

軟體怪盤踞在倒翻前行的車頂上，倒掛著左右來回地動了動，沒有聲音，它失去了攻擊方向。

它大半個身子進入車廂，有幾個窗戶可以看到外邊了。

漆黑，卻能依稀看到飛速後退的單一景色，總比怪物身體死死包裹著車帶來的封閉感讓人安心一點。

【下一站是噝噝啦啦……zizizizi】

播報音剛出來，無所事事的軟體怪忽然離弦之箭一樣撲向播報顯示器，“哢嚓”一聲，軟體怪把它吞了。

臥槽！它怎麼這麼快！梁子航拉著齊劉海和方正剛，往司念林夜那邊挪了挪。

“咯吱哢嚓”的咀嚼聲刺激著大家耳膜，有人嚇得捂著嘴巴哭。

還有的人，怕到腿軟，流出黃色異味液體。

本就腥臭流著怪物血的車廂裡，充斥著更加令人作嘔的味道。

“噦！”濃妝女實在無法忍受可怕的怪物和惡心氣味，強烈乾嘔起來。

軟體怪猛然回頭，鎖定聲音來源。

所有人臉色一白，快速遠離女人。

司念動作迅速拽著連女人身上液體，把她甩走。

她一邊乾嘔一邊發出一聲驚嚇尖叫，那軟體怪物本來順著她乾嘔聲音迅速撲了過來，卻撲了空。結果那女人有驚無險反應過來差點被吃，後知後覺又一聲大叫又吸引軟體怪注意，它再次快速猛撲。

梁子航：草，找死嗎！拖油瓶！

這次司念沒來得及拉她！

但卻不顧生死地開口說：“閉嘴，不要發出聲音。”

他把危險吸引到自己這邊。

林夜眉頭微挑，擋在他前邊，卻被司念很不客氣的推開。

軟體怪被新的聲音吸引，放棄撲捉嚇傻了死死捂著嘴已經淚流滿麵瞳孔巨大不敢發聲的女人，朝著司念……

“咚！”

司念快速用人骨狠狠砸了一下車座椅背，製造聲音。怪物瞬間鎖定新的方向，快速撲過去，吞掉椅背慢慢咀嚼。

“咯吱哢嚓……”

“味道不錯？”林夜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