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鯊魚,玳瑁與寶藏
我的尋寶之旅又隻有我一個人了,但我在路上並不覺得孤單,因為我時常能遇到各種各樣的海洋生物。
我沒有忘記伊河海豚的叮囑,路途中總會去欣賞大海的美麗。
我遇到過擁有漂亮顏色的蝴蝶魚,行動緩慢、性情溫順的儒艮,長得像海草的海葵;我還遇見了同樣向著西邊遊去的座頭鯨,甚至感受過座頭鯨的速度,隻是它說我的速度比陸地上的灣流還要慢,太慢太慢,座頭鯨一下就遊走了,被帶動的海水衝擊著我,我差點找不回自己的路;我還遇到了虎鯨,頑皮的它將我拍上海麵……
“你為什麼要打我?!”我質問著虎鯨,虎鯨卻說:“你看你身上長了藤壺都不知道,我在幫你把藤壺弄下來呢!”
我這才注意到有藤壺寄生在了我的背殼上,虎鯨用力把我打出海麵,我又直直地掉進海裡,這一連串的衝擊都甩不掉藤壺,更不用說我自己用力甩了。
我沒辦法弄掉它們,但我的尋寶之旅不能就此中止,我隻當這是一個小插曲,就繼續向著西邊前進。
某天醒來,我一睜眼就瞧見了這樣的景色——蕩漾的海麵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披上了金光閃閃的鱗片,海洋之上的光照進了海裡,仿佛帶著某種指引。
我想起了玳瑁的鱗片,它們雖然不是同一樣東西,但是它們同樣美麗。
我穿梭在光中,有了光的陪伴,我遊得更快了。
到後來哪怕開始感覺到吃力,哪怕我在一次誤把塑料當食物的意外中被塑料纏住了一隻前肢,哪怕我一直沒有望見前方的終點,我也不曾有過放棄的念頭,就這樣一直朝著海洋的儘頭遊去。
終於,在很久很久以後的某一天,我望到了海洋的儘頭。
那應該是一個午後,我湊巧地碰見了曾經的熟人——那條放過了我的鯊魚。起初我們都不敢肯定彼此的身份,它老了許多,我也長大了許多,從前稚嫩的背殼如今越發堅硬,身上都是時間留下的傑作,還寄生了討厭的藤壺。
我跟已經年邁的鯊魚打著招呼,它將我介紹給正和它聊著天的……
啊!是玳瑁!
玳瑁經曆了歲月的沉澱,變得不一樣了。殼上的鱗片也已不似從前那樣了,鱗甲像是平鋪在它的殼上。
我原以為它一輩子都要待在那個洞裡,沒想到它也來了東海岸!
我激動地告訴玳瑁我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遊到了這裡,告訴它我這一路的各種經曆,告訴它我就要到達海洋的儘頭了!可沒想到的是,它居然說我認錯了龜!
“你說的那隻玳瑁,應該是我的哥哥吧!”它哈哈大笑,表情很是欣快,“一場意外把我們分隔兩地,沒想到這麼多年了我還能聽見它的消息……”它在那場意外以後四處遊曆,現在老了就來到這裡安享晚年。
它又問:“你為什麼要到海洋的儘頭去啊?”
一旁的鯊魚這時插嘴:“它說要找什麼寶藏。我說,這麼久了你還沒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