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群這一圍上,卻也帶來了麻煩,肖燕想著要突出重圍跑掉的打算是沒戲了,此刻也隻能等著善保和對方交涉,看看能不能和平解決,大不了賠點兒銀子,這年頭旗人窮困的也不少,雖然看眼前這兩位也不像是窮困潦倒的,可到底誰也不會和銀子過不去不是?
正當肖燕一籌莫展的時候,人群中走出了一個人,看著肖燕的模樣,便問道:“肖姑娘這番又是何打算?”
一聽這聲音,肖燕立刻大喜,扭過頭,便見那位章佳府上的姚公子正站在那裡,旁邊還站著一位身材相當高大的男子,雖然不知道那人是誰,不過便也沒礙,急忙就把事情說了一遍,才低聲道:“後來,後來他們便用滿文對話,我也聽不懂了。”
姚遠微微一笑,看了看還在爭辯的三個人,看了看身旁的男子,卻見那男子冷哼了一聲,顯然沒把那兩個旗人放在眼裡,便三兩步走上前,拍了拍那個一直糾纏不休的男子的肩膀。
那一直很蠻橫的男子一見這高大的男子,頓時一驚,隨即這高大的男子嘰裡咕嚕的說了一串滿文,那蠻橫的男子便立刻漲紅了臉,看了善保一眼,才急忙退出了人群,眼見著是不再計較了。
同伴走了,先前的那位公子本也沒打算再怎麼計較,衝著高大的男子笑了笑,才用漢話說道:“時才多有得罪,我這位朋友喝多了些酒,言語冒犯了,還望幾位不要計較。”說的話是有道歉的意思,不過眼睛看的卻不是肖燕或者是善保,反而是那位高大的男子。
肖燕見事情解決了,便也沒打算糾纏,說了句“不礙的”,善保是知道那個高大男子說了什麼的,自然也明白,客氣了兩句便當做無事發生了。
等著這人也走了,肖燕才算是徹底鬆了口氣。等周圍的人群見著事情了結了,也慢慢散去,肖燕才很鄭重的衝著姚遠和那位高大男子道了謝。
姚遠隻是路過,恰逢看到肖燕才摻了一腳罷了,他是漢軍旗,沒什麼嚇唬人的本事,能夠嚇走那蠻橫之人,為的是他身邊這位朋友的身份,這高大的男子正是阿桂的二公子,阿桂的公子不算什麼,可偏生他因為天生勇武,武藝高強,被果親王(備注①)拉去一同去辦那“整頓八旗弟子風氣”的工作了。
聽了姚遠的介紹,肖燕暗自一笑,這怕是那人擔心自己被阿桂的二公子告狀才一溜煙的跑了吧?不過能這麼順利的解決,卻也真是托了他們的福,想到這裡,肖燕拉著柳紅一起,又給他們謝了一次,所謂禮多人不怪嘛!
阿桂的二公子名喚阿彌達,生性豪爽,廣交朋友,不過卻是和姚遠關係最好,這元宵節卻也偏生拉著朋友出來看熱鬨,聽到姚遠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肖燕之後,他才大笑道:“哈哈,原來是童趣齋的老板,我看過你給我兒子和侄子那個……設計的那個房子,可真真的有意思!可還是要多謝你的!”
肖燕聽了,連忙道“不敢”,隻說了能夠得了大家的喜歡,是榮幸雲雲。
到底是元宵節的燈會,眾人也不可能在一起走,有失禮數,寒暄幾句,姚遠和阿彌達便離開了,原地留下肖燕長長的歎了口氣。
一旁的柳紅見狀,疑惑的問道:“這事都解決了,你還唉聲歎氣的做啥?”
肖燕翻了個白眼,“事是沒了,可卻是欠了個人情,他們還要和咱們談生意呢!這下可好,生意還沒談,平白了欠了人情,到了談生意的時候,哪裡還好意思硬氣起來?”
柳紅抽搐了一下嘴角,無奈的說道:“咱們這日子也不錯了,你也彆一天到晚的想著生意的事情了,姑娘大了,也該……”
“得得,你就沒事來跟我說這些,”肖燕無奈的撇撇嘴,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偏看見金鎖低著頭,十分謹慎的湊了過來,連忙問道:“怎麼了?金鎖你是不是被嚇到了?”
“沒!”金鎖看看左右,低聲道:“可是剛才的那個公子我認得!那個撞了妞妞的,那天我和小姐在會賓樓看見了,我怕他看見我,就躲起來了!”
——那天在酒樓看見的……
肖燕眨眨眼,壓低了嗓音道:“難道那個人是那個福爾康?”
一旁的柳紅也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不,那個人是那天跟那個福爾康一道的,”金鎖解釋道,“沒纏著小姐,可到底和福爾康一夥的,後來那個胡攪蠻纏的家夥,我倒是沒見過。”
聽了這話,肖燕微微鬆了口氣,這事也沒惹上什麼大人物,那個人不是福爾康,恐怕就是福爾泰了,能和他混在一起還跑來逛燈會的,怕也不是什麼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