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尋憶(二) 杏雨微冷入……(2 / 2)

但好在,老人家回來得巧,帶回來一些草藥。過兒隻是普通的發燒,燒得不厲害,喝過藥後便沉沉的睡去。

“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近日村裡來了個瘋瘋癲癲的人,晚上最好彆出去。”老人家交待一些事宜後便出去了。

老人走後,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因為過兒的病趕了一天的路早已累了的我們也和著衣睡下。

身邊的兩人傳來綿長的呼吸,銀鈴是個孩子,睡得較快也比較沉,郭靖我不知他睡了沒,但是他的確是躺在我右側。

我心情極不好,不曉得是這陰沉的天氣惹了我,還是因為過兒病了。透過破舊的木窗,我看到外麵的天空一片漆黑,無星無月,深邃沉悶,沒有來心頭一煩。翻個身,郭靖的俊顏落入眼簾,突然有一種很想抽這張臉一耳光的衝動。忍住這衝動,我將手枕在腦後,細細的想著。

這些天,我的記憶漸漸恢複了一些,至少記得我曾經是大金國的小王爺,我的母親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女子,我的兩個父親一個雄才大略,一個是楊家將後人的江湖草莽。也記得我的三個師傅,一個名門正派,一個十惡不赦,一個五絕高手,就是差點殺了我的那個人,是我最後一個師傅。但惟獨記不起郭靖,也不是說記不起,總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影子。

為什麼?我連郭靖都可以斷斷續續的感受到一些,那個人我卻怎麼也記不起來?我明明那麼重視他,那麼想要見到他,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我迷茫的想著,忽然感到身上一暖,悄悄睜開眼,隻看得清郭靖的一個淺淺的輪廓。他脫下我為他購置的那件青色外衣,橫著蓋到我和銀鈴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撫平每一寸皺褶,不透進一絲風,像把我倆都給包起來似的。他坐了一會兒才挨著我又躺下,我把自己掩藏得很好,他並沒有發現我在看他。

黑暗溫柔了他的側臉,他本就是一個溫厚的人,此時做了讓人感到溫暖的事情更加顯得他的好。暖的好似不止是身體而已。

待安靜之後,我佯裝睡著,不經意的將衣衫帶到他身上,還特意將手壓住他。我感到他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正常,翻個身麵對著我側睡。

我閉上眼,假寐了半個時辰,實則是運起真氣在全身遊走,我的全真教內功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經廢了,現在練得是靈鷲宮的小無相功。小無相功雖然奧妙無窮,但我本就聰穎,又有宮主指導,這一年裡刻苦練功,加上以前練功的底子,此時內功已有小成。而我的輕功和外家功夫自是不用提了。

普通的高手還是可以平分秋色,但是類似於江湖上傳聞的五絕就完全隻有逃跑的份兒了。

比如現在?

我猛然睜開眼,看到郭靖警覺的樣子,就知道他也發現了。

有一個人,準確的來說是一個不亞於五絕的高手,正慢慢的向我們這間房靠近。

我刻意將呼吸壓得很低,輕輕搖醒熟睡的銀鈴,銀鈴睜著那雙不明所以的大眼睛煞是可愛,可惜我無心誇獎。憑著默契,做了個手勢,告訴她外麵有一個絕世高手正在靠近。沒想到銀鈴真的點了點頭,抱起過兒,躲到床的最角落。

我很緊張,這個人很厲害。我敢打賭,如果我和他打起來絕對沒有還手的餘地,倒是郭靖還可以匹敵,但是郭靖要顧慮到我們三人,這就成為他的牽絆。手心已經濕了一片,從那人的氣息中看不出是敵是友,若是我以前的仇人,那我還真夠倒黴的。

郭靖也緊鎖著眉頭,他看了看緊張得出汗的我,又朝床的角落望了一眼,對我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郭靖這個笨蛋,這種時候還給我笑,是不是想氣死我?

隻是在一瞬間,那人的身影破窗而入,郭靖立馬跳起護在我身前。從體型上看,這是個男人,而且年齡已經不算小了,他的內功雖深厚可輕功卻不輕靈灑脫。蓬亂的頭發和肮臟的衣衫讓我不禁皺眉,這個高手莫不是丐幫的?怎麼這般不愛乾淨?但是,從他身上流露出來的壓迫感,著實讓我的神經又緊繃了一分。

郭靖與那人對持著,那人就立在原地,郭靖也不動半分。銀鈴更是大氣也不敢出,我很想知道這個人是誰,一直努力的與黑暗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