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莊嚴而隆重,滿眼的黑色和白色壓抑得讓她喘不過氣。
她抬眼看著正中擺著的黑白頭像,雖然十三年沒見,少年成熟了一些,但絲毫沒有脫離掉從前的影子,簡直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他的眼睛是她這輩子見過最清澈的眼睛,似乎裡麵總藏著光,看她時總攜著笑,清淺的眸子總映著她的臉龐。
就好像,他的眼睛裡隻有她一樣。
許木青。
你死了還纏在我心裡。
鬱書禾上前和楊詩琪打了聲招呼,放完了花就準備和沈薇薇先走。
楊詩琪早就患了抑鬱症,在初中時就確診了,因而當初他們兩個,都對她很寬容。
鬱書禾想她那麼喜歡許木青,本來以為她會支撐不住,可是今天看來,她隻是憔悴了些,甚至沒有哭,比她想象中要堅強,還能看見一些賓客笑出來。
反而是她這個被邀請來的客人,神色淡漠,像未亡人一般。
鬱書禾想,她隻是經過了他人生中短暫的兩個月時光,而楊詩琪,從小和他青梅竹馬,到今年,他們都二十六了。
她竟然,可恥得,喜歡過閨蜜的男朋友。
直到現在……
站在禮堂中央的時候,周遭亂哄哄的,隻有她是安靜的,可似乎眼前又在天旋地轉。
那束白色的花,今天她還給他了。
鬱書禾抬眼看著他的遺像,和他的笑容對視。
這雙眼睛她曾見過無數次,可這次驀地心裡一空。
她想,她要放下了,她不想再折磨自己。
何苦做一隻啞巴的雀,永遠不能說話,她不想再‘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