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裡,煙寂靜,雨微涼。危亭好景,佳樹修竹繞回塘。不用移舟酌酒,自有青山淥水,掩映似瀟湘。”
“莫問平生意,彆有好思量。”
天上是微蒙細雨,聽著這青山之間傳來的詩詞,燚山一葉輕舟,來到了鳥族鏡淵先生隱居的青蒼山。
燚山步行登上了青蒼山的千層台階,剛才的蒙蒙細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燚山的黑色發梢已經掛上了清澈的雨珠,肩頭也被淋濕。
來到了千層階梯的儘頭,這裡是一處茅草屋,就在燚山要叩門的時候,聽到院內傳來一陣琴聲。那琴聲不同於往日琴姬的彈奏,他要更有力量,更渾厚,甚至更目空一切的驕傲。
仿佛如高山的雲端,不可及的雅。
這種感覺似乎像極了一個人,那個人穩重有力,寬厚且學識淵博。不過相比起來,這個人比那個人要更胸懷滿誌,甚至驕縱,好孤行。可是那個人是誰燚山這會兒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想必是我那徒兒正在練琴。”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燚山的身後響起,燚山轉過身,是一個頭戴鬥笠一身白衣的老者。
他就是鏡淵先生。
“燚山拜見鏡淵先生。”
“燚山上神莫要與老夫客氣了。”鏡淵笑了笑,聽著這未了的琴聲,又道,“我這個徒兒啊,就是望舒門主的二子。”
“哦?”燚山不由感慨,想不到孔望舒的二兒子都可以上學了。“這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呢。”
“對了,燚山此次前來拜訪鏡淵先生,是有一事相求。”說著,燚山便從身後抽出了黑罡尺,“燚山今日就要去東南海了,希望鏡淵先生能替燚山保管此物。”
鏡淵當然知道這是何物,“這可是上神的神器,上神可是想好了。”
燚山的眼神暗了暗,“燚山,想好了。”師父如果知道了,怕是要失望了。
鏡淵明白事情已經木已成舟了,也不再相勸,“既已如此,老夫就暫替上神保管,等上神什麼時候悟透了,再來老夫這裡取回也不遲。”
“那就多謝鏡淵先生了。”
燚山拜謝過鏡淵後,直接離開了青蒼山,直奔東南海去了。
鏡淵先生拿著黑罡尺走進了茅草屋內,琴聲停了。
“師父,這是何物啊?”
“騰蛇上神的神器,黑罡尺。”
東南大洲有一片大地,天氣炎熱多雨,植被茂盛,林間河流湍急。這片起伏的大地上有無數的巨型坑洞,這些坑洞大多有數裡深,有的甚至可延伸到地下數百裡。哪怕是深坑的底下,也有茂密的森林生長。
儘管如此遠離喧囂的大洲,這裡也有人類在附近居住,同時這裡也是各種奇珍異獸聚集的地方。
龍蛇成員中的巴蛇也生活在這片土地,他體型巨大,生性好吃人,還多食走獸,無數居民和動物都喪生在他的口中。
就在巴蛇巨大無比的身軀從渾濁的大河裡浮現,沿著茂密的草叢遊上岸正準備偷襲一隻老虎的時候,一道閃光劃過了天際,瞬間巴蛇的大腦袋就落了地。
燚山將還帶著血的太昭收回了刀鞘中,繼續帶著自己的兵馬和部下往東南海而去。
一路走過來,燚山真的感受到了父親所說的,東南大洲正在發生的龍蛇動亂。此時此刻的東南大洲,早就被作亂的龍蛇搞得四分五裂,雞犬不寧。
卻不料,回到東南海龍宮後,看到的卻是床前奄奄一息的母親。
看到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兒子,沙竭羅龍王上前,麵容憔悴,道,“我兒,你總算是趕回來了。”
“快去和你母親道個彆吧。”沙竭羅龍王拍了拍燚山的肩頭,就走到了一旁,燚山靠在娜迦的床邊跪坐了下來。
“母親。”
“燚山,你回來了。”儘管娜迦此時儘是病態,但是仍不失榮光和美貌。娜迦之前的七個女兒叛亂內鬥了,現在的娜迦氏族流血千裡,作為公主的娜迦也因此受傷,之後便臥床不起。看著眼前並不健壯高大的兒子,娜迦不免擔憂了起來。
知道娜迦在顧慮什麼的燚山趕緊道,“母親莫要多想了,好好調養身體就行,剩下的事交給孩兒。”
“燚山,不是母親想擔心,隻是,咳咳咳,”娜迦心口被一口氣堵住,險些沒上來,一陣劇烈咳嗽後又繼續道,“娜迦氏向來以女為尊貴,修行天賦驚人,也最為美麗。相反男子天生健壯和醜陋,他們多為娜迦氏女子的奴隸。”
“你雖是公主之子,但是我擔心,在娜迦氏族的地盤上你還是鬥不過你的姐姐們。”
“母親你放心,”看著麵前如此的母親,燚山心裡非常不好受,“我一定可以平定娜迦內亂,拯救娜迦氏族。”
娜迦流下了眼淚,慢慢閉上了雙眼,再也發不出來任何聲音。
這一日,娜迦氏族最美麗的公主,去世了。
在進攻娜迦部落的前一日,燚山獨自來到了橫斷山脈以西的地方,這裡也是一片熱帶雨林,草木茂盛。但是神奇的是,熱帶雨林的中央竟是一大片沒有植物的平原。荒涼的平原上雖然沒有鬱鬱蔥蔥的植物,但是有很多人形木板,他們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的胸口都空出了一個大洞。
這樣的人形木板在這裡不計其數,放眼望去幾乎望不到頭。
這裡就是上古時期的貫胸國,他們就是貫胸人。
燚山的手掌從太昭的刀刃上劃過,他把手上的鮮血抹在了其中一個人形木板上。
“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