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的,還有辦法的。”燚山好幾百年沒有落淚了,今天他落了,“孟湯還小呢,長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了,他怎麼辦!?孟氏龍族怎麼辦!?”
我又該怎麼辦?
看著崩潰的燚山,所有人都很不知所措,今日天河突然在燚山前麵倒下,恐怕全世界都會以為是燚山對天河下的手,更何況天河中的又是魔毒。
今日之後,他們東南大洲,恐怕真的會成為眾矢之的。
琴姬也心疼不已,“燚山,你也受傷了,你的傷也要緊啊。”
聽到這裡,燚山突然想到了什麼,“不,還有辦法的,還有人能救長姐的。”
琴姬不解問,“誰啊?”
“孤的師父。”安提拉。
“可是她不是說不會再見你了嗎?”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她會再見孤一麵,”燚山苦苦的笑了笑,他下了個決定,“孤要從這裡徒步去岡仁波齊。”
“啊?你瘋了?”所有人都為燚山做的決定感到震驚,不使用任何神力,像人類那樣徒步去岡仁波齊簡直就是瘋了。
“你的師父會因為你這樣做答應現身見你嗎?”
隻有燚山知道,這是他們神佛之間的約定。
於是,他從溫暖的東南大洲出發,一路向北而去。
春去暑往,寒風帶走了秋天的最後一絲溫暖。
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天空已經下起了風雪,就算是龍神之軀,走到這裡燚山也覺得渾身如刀刮般疼痛不已。
他已經看到雪了,他離岡仁波齊更近了,算起來,他從東南大洲到這裡已經走了十個多月了。
天河和孟湯都在等著他。
不顧腹部仍未痊愈的傷,燚山繼續咬牙前進著。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看著似乎是岡仁波齊的山巒,燚山終於支撐不住了,他再也忍不住渾身帶來的疼痛倒在了厚厚的雪地裡。
還差好多呢,師父,長姐。
看著眼前越來越模糊的雪山,燚山終於疲憊的閉上了雙眼。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一個銀發棕色皮膚纖細身材的少女半蹲在他跟前,四周是白雪狂舞。
安提拉終於肯來見他了。
“燚山,”安提拉將手中的一株冰白蓮交給了燚山,這是安提拉的神器之一,“帶著這個回去,救你長姐的性命吧。”
說完,安提拉便消失在風雪中不見了。
看著手中的冰白蓮,還趴在雪地裡的燚山淚流滿麵。
謝謝,師父,謝謝。
燚山趕在一年大限以前帶回了冰白蓮,琴姬把冰白蓮和人參果做成了藥引解了天河的惡生毒咒。
但是。
“你說什麼?”燚山難以置信。
“是的,”琴姬也很難過,“天河她,以後可能會失明和失聰。”
“因為惡生毒咒在她身上停留的時間太長了,她有一魂一魄,受損了。”
燚山心裡如刀割一般難過,“長姐她是孟氏龍族之首,這麼驕傲的她怎麼會容忍自己失聰和失明。”
琴姬為天河的事情感到難過,但是她也不忍燚山為此難過和愧疚,再三斟酌後,她不忍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有同樣高階的神,願意用自己的一魂一魄,去填補。”
燚山背過了身去,過了一小會兒才平靜道,“知道了。”
時隔一年,天河終於再次意識清醒的蘇醒了過來,這裡是東南大洲的陣營裡,不過營帳裡隻有琴姬一人。
琴姬的聲音十分溫柔,而且平靜。“天河將軍醒了。”
天河當然知道她之前中了惡生毒咒的事情,不過自己不是應該失聰和失明了才是嗎。她感知了下,發現自己有一魂一魄,是被人補上了的。
“將軍想必已經發現了。”琴姬把藥碗放到了桌上。
“是燚山嗎?”天河問。“他在哪裡?”
琴姬轉過了身去,“他不想見你,他說他已經做了該做的了。”
“他說,你今天就可以回天洲了。他從頭到尾,都尊重你的立場和選擇。”說完,琴姬便離開了營帳,留下了天河獨自一人。
天河坐在原處,漸漸的,眼淚打濕了她的手背。
天河回歸天洲後,再也沒有接受天帝討伐東南大洲的旨意,也再也沒有外出過孟府。
而天帝,似乎也是早就想好了,如果天河能活著回來,再也不會重用天河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