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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陰冷,扶淵覺得自己快死了。此刻他又餓又冷,好想掌門,好想各位師兄,好想在師門的時候,哪怕是調皮受罰,也比在這裡滋潤。
沉寂許久,耳畔似乎有了些聲響,扶淵的眼皮撐不開,看不見來人,隻能聽到些許聲響。
女子半蹲在扶淵身前,兩指輕探了他脖頸間的波動。
“回尊上,這小少年並無他恙,隻是餓的太久有些體虛,喝碗熱湯,吃點五穀就可以恢複。”跟在墨音塵身後的朱芸也算是派上了用場,她的醫術給扶淵看病不成問題。
墨音塵轉頭吩咐赫烈,“按她說的去做。”
“是。”赫烈領命離開。
小孩的皮膚都凍得發紫,嘴唇也泛白,看起來格外可憐。
“尊上,屬下不懂,這孩子是玄清宗孽徒,為何要留他性命?”長司前番有功,墨音塵也將他留在身側差遣,不過短短幾日,他竟然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墨音塵挑眉,“那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
“屬下拙見,不如把他的頭顱割下,懸掛在墨玉峰峰門,以震魔軍士氣,再將他四肢砍下,送回玄清宗,給他們下馬威。”
玄清宗於墨玉峰已多年不合,現在墨音塵抓了玄清宗的弟子,自然可當做人質,以他們那溫良恭儉的性子,必定會想辦法救回他,那墨玉峰也可以這個孩子為籌碼,要挾溫以寒。
墨音塵冷笑一聲,“你膽子很大,給本座出謀劃策,是想討什麼賞?”
長司跪下,“能為尊上排憂一二是長司榮幸,長司不求賞賜,若是能拜得尊上為師,長司為尊上萬死不辭。”
此間世界,拜師都是名門正派才有的繁文縟節,墨音塵墮魔後早也跟先師門斷了關係,他不靠收徒傳承,也沒想過要收徒。
冒然聽到這句話,輕蔑看向他,“哦?想做本座的徒弟?”
長司欣喜,“是,若尊上肯給屬下這個機會,屬下一定不辜負尊上所望。”
聽起來似乎是個不錯的提議,不過可惜,墨音塵最討厭聽彆人的意見。
墨音塵微微抬手,四周的氣流瞬間開始湧動,往他手心之中遊走,一股無形的氣刃直接將長司的脖子掐住擰起,動作輕巧得就好像是墨音塵自己掐住的對方一般。
“想當本座的徒弟,你還不配。”
說罷,手心一翻,長司直接被甩了出去,粗略一看怎麼也得十米開外。
一旁的朱芸臉色發白,墨音塵實難對付,他現在靈力深不可測,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靜待時機。
全門被屠之仇不可不報,此人連手下都能心狠下手,不知道該如何能有接近他身的辦法。
墨音塵又瞥了一眼地上的扶淵,在赫烈帶來食物之後,勉強能夠動彈。
他睜眼便看到的是墨音塵,小小的臉蛋氣鼓鼓的怒視對方,這眼神甚是有趣。
“大壞蛋,你快放我走!”
墨音塵不為所動,半蹲下身子,兩指挑起扶淵的下巴,強迫他看向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本座要溫以寒一輩子都身處悔恨之中,弄丟了親師侄,我看他要怎麼跟煙白雪交差。”
“你真歹毒,我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掌門都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吧!”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說來說去都是這幾句話,墨音塵根本不放在心上。墨玉峰四處都有結界,彆說他一個凡身小孩,就算是有品階的仙修也都出不去。
隻是墨音塵目前也沒有殺他的想法,活著上百年有點無聊,殺了扶淵不過是更激進玄清宗和墨音塵的爭鬥,根本無所謂,反正兩邊如今也已經勢同水火。
赫烈上前有話要說。
“尊上,有人攻上墨玉峰了。”
墨音塵右眼黑色瞳孔發出異色的光,笑道,“比本座預想來得更快,溫以寒是真疼你啊。”
“哼!”
“不過是一些小雜碎,本座都懶得出手,赫烈,你去替本座處理了吧。”墨音塵側身吩咐道。
“屬下聽命。”
此刻,墨玉峰庭外。
清寰和清河共帶了五十名左右的弟子出山,討伐墨玉峰,要回被抓走的自家師弟。
出來的這五十人都是玄清宗品階較高的子弟,一路上雖也遇些阻礙,都還算順利通過,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
“師兄,為何不見墨音塵蹤影?”
清河被護在身後,清寰作為溫以寒座下大弟子,已然獨當一麵。
“不知道,他生性狡猾,你我都小心些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