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一回頭轉身,一個小藥瓶的從墨音塵手上拋過來,扶淵都已經熟識了,這是很常見的受傷所用的藥物。
眼睛再次亮了起來,他本來自己都沒感受到受了傷,現在才感覺到背後有些隱隱作痛,不知道什麼時候,背上被鷦鳥的爪子刮了一道挺深的傷口。
“多謝師尊賜藥。”扶淵兩手捧著藥瓶,高興應聲,先前的不悅也隨之消失。
看來師尊還是很在意自己的,扶淵更有一個大膽想法,挺著膽子上前,支支吾吾的說道,“師尊,傷口在我身後,我夠不著,你能幫我上藥嗎?”
墨音塵偏過側臉,額上的印記給整張臉都增添了些妖豔之色,狹長的鳳眼裡,已經能讀出“麻煩”二字。
扶淵不容他拒絕,已經將自身的衣服解開,露出後背的肩頭,也不知道是不是修行的緣故,以前割破個手指都能疼上半天,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口,也隻是乾巴巴的疼痛,扶淵已經能夠自行安慰自己了,並沒有感覺到承受不住。
墨音塵用乾淨的布擦拭扶淵的傷口處,再將藥液傾倒到上麵,皮肉碰到刺激性的藥物反而會短暫性更加疼,扶淵疼得好幾聲嚎叫。
“這就受不了了?”墨音塵輕笑。
“有些,師尊可以輕一點。”
聽了扶淵的訴求,墨音塵果真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上藥也不是多費事的事情,扶淵重新換了一套衣服,把剩餘的藥瓶收好。其實方才也沒這麼痛,隻覺得在墨音塵麵前要是不表現得疼一點,下次可以更能得到師尊的憐惜。
平時修煉也是這樣,扶淵已經摸索出了一套生存法則。
墨音塵不在乎也不懂扶淵這點投機取巧是為什麼目的,隻要不耽誤修練,這些小心眼子隨他去。
“師尊,你上次給我的那個藥,其實也不是毒藥對吧。”
扶淵說的,是先前墨音塵和溫以寒戰後,他給了自己的一顆丹藥,還說是毒藥讓他測試衷心那回事。
在扶淵吞下藥後,也十足的後悔,不停的扣著嗓子眼,看看有沒有機會把這顆藥給吐出來,最終嘗試過了各種辦法都不行。
後麵跟著墨音塵開始修煉,也旁敲側擊的向墨音塵討要過解藥,每次墨音塵都避而不談,扶淵還擔心哪日會不會就直接毒發身亡。
再過了幾日,扶淵就不想這個事了,反正也不影響生活,並且覺得自己靈絡通暢,比先前還要舒爽些,逐漸意識出來,那一顆,是對自己修行有益處的丹藥。
墨音塵聽到他這般說,仍舊是不動聲色,吩咐道,“你出去吧。”
扶淵笑嘻嘻的跑到另一側的石床,“我不出去,師尊莫不是忘了,你已經承諾說讓我住在這裡,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你可以把床帶走。”
“帶去哪裡啊,我都沒有一個正經的地方住,師尊,你是不是已經很久都沒有睡過覺了。”
準確來說,墨音塵是很久沒有躺下睡過覺。
“我覺得你這個床睡得特彆舒服,真的,你要不過來試試。”扶淵在上麵打了個滾,還特意側躺在旁邊,留出中間的位置。
這個石床是一整塊青斕石,約有九尺寬的切麵,上麵放著一些妖獸的皮毛,躺在上麵是冬暖夏涼,甚至還能吸收絲絲的靈力,是世間罕見之物,墨音塵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弄來的,一直擱置著當個擺件。
扶淵再次催動他,“真的,你過來試試嘛。”
墨音塵回過頭來,靜心盤坐,“如你這般懶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升階。”
“升階也並非一朝一夕之事,要兩相結合才是上策。”扶淵再次強調,話說著說著,扶淵又繞回原來的話題,不死心的還是問了出來,“師尊你是如何得知我在和鷦鳥交手的?”
還這麼精確,剛好在扶淵要掉到深淵中時,就被墨音塵救下。
墨音塵不應他。
扶淵心裡有猜想,能讓墨音塵隨時隨地的閃身到另外的地方,那隻能借助一件法器才能辦到,那就是悠悠境。
“師尊是不是一直在用悠悠境在看我,從我進後山起,設了鬼打牆的森林,成片的怵鬼,還有那個想偷我武器的大嘴花,到後麵遇到鷦鳥,時時刻刻都看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墨音塵原本就規劃好的。
悠悠境不僅能看到想看到的人在什麼地方,並且可以隨意穿透進去,以墨音塵的能力,他或許沒動身,隻是手一揮,就投放了不少妖獸在裡麵,增強扶淵進後山的難度。
沒到必要的時刻他不輕易出手,前麵碰到怵鬼和大嘴花,扶淵都還能夠應付,這鷦鳥沒開智,扶淵不是他對手,仍和它周旋了這麼久,還給了它一擊,隻是沒想到會被結界反擊出去,想到扶淵還不會飛,墨音塵這才進去替他收了尾。
被扶淵說出來這番行動,墨音塵還是沒應聲,扶淵一律把這種行為叫做默認。
看來師尊確實還是關心我的,扶淵很快又把自己哄好了,躺在床上甜甜的入睡。
墨音塵瞧見一旁在傻笑的小子,越發的不明白,用關心這個詞可能欠缺些什麼,用監督這兩個字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