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了墨音塵。

墨音塵唇薄，被自己吻得又紅又腫，嘴角還滲出些血絲來，抬手輕觸了一下傷口的位置，這副模樣落在扶淵眼裡更是勾魂奪魄，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對剛才所作所為一點也不後悔。

再挨十個巴掌也值！

墨音塵臉色鐵青，站起身來，雙眸一瞬間染得猩紅，萬萬沒想到扶淵膽子竟然這麼大，隻肖一眼，便能將麵前的人用靈力撕個粉碎。

四階而已，在墨音塵麵前也什麼都不是。

“你是不是當真覺得本座不會殺了你。”

扶淵不知道該怎麼狡辯，按照以往的經驗，順著師尊的話語認錯，誠心改過，恕不再犯是上上策，沒多久就能平息師尊的怒火。

可扶淵總也找不到這次的錯處，低頭一語不發。

“說話。”墨音塵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低聲，左手微微抬起，一團黑色的火焰凝聚在他手心，衝著誰來不言而喻。

扶淵臉頰有些微腫了起來，眼眶通紅，倔強的看向墨音塵。

“你問我想乾什麼，那我說，我想和你雙修！”

修仙界內雙修的道侶很多，一部分是兩心相通，攜手共進，另一部分純屬是為了雙方修為相當，共同提升。

墨音塵收回了手，火焰被掐滅在掌心之中，衝著扶淵輕蔑的一笑，“你憑什麼？”

“那你在煉神獄時，對我所做的事情，已經全然忘記了嗎？”

扶淵不相信，墨音塵對自己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墨音塵目色微冷：“我那時是中了毒，神誌不清。”

“中毒，嗬嗬，那我又算什麼，我對你來說又算什麼？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當年是你強行把我擄走留在你的身邊，你又三番兩次的把我甩掉，你又憑什麼！”

扶淵從來沒有這樣跟墨音塵說過話，可這次是真的想把幾年來的苦楚和委屈都倒出來。

“你昏了頭了，我是你師尊。”墨音塵半眯起眼睛，不想聽這狗吠。

“那又有什麼關係，你根本不是一個在乎世俗關係的人，我也不是，修仙者的年歲可以活到上千上萬年，你比我就大了幾百歲而已，師尊若是覺得我現在修為還不足，那我可以再繼續修煉，給我一段時間，我會成為跟你一樣厲害的修仙者。”扶淵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在想著如何跟墨音塵成為一雙神仙眷侶。

他拉過墨音塵的雙手，目光誠懇，眼神真摯。

他想和墨音塵在一起，尋一處沒有人煙的山頭，墨音塵想修煉飛升大道，那他就助墨音塵修煉飛升，不再記恨這些是是非非，如今溫以寒已伏誅，師尊也該放下對他的仇恨了不是嗎。

扶淵一腔歡喜的靠近，腹部迎來的卻是結實的一掌。墨音塵抽出一隻手，將扶淵擊飛出三丈之外。

“若不是看你是煙白雪的兒子，我真的會一刀殺了你，滾！彆讓我再聽到這些廢話，你這一輩子要麼隻能做我的徒弟，要麼就做我刀下亡魂。”

煙白雪，煙白雪，這個從出生就素未謀麵的娘親，屢屢活在墨音塵心中，並且因為給她好幾次的麵子，讓扶淵一次次在墨音塵手下活了下來，還成為了墨音塵唯一的徒弟。

“我在你心裡，就隻是煙白雪的兒子這一個身份，對嗎？”扶淵明明知道不該問，可他就是想聽到答案。

他原來並非在墨音塵心裡不同。

“是，我留你性命，我授你法術，僅僅是因為你是煙白雪的兒子，僅此而已。”

那隻被他射傷的眼睛。

那為他而斷的拇指。

究其不過是笑話一場而已。

扶淵原本就通紅的雙眼，眼眶中泛起淚花來，他用儘全力想要克製住這種難受的感覺，但是越克製，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扶淵用力地捂著心口處，他覺得這裡像是有人在用刀子紮一樣疼痛。

墨音塵言語字字如刀，每一句都劃在扶淵心上，從來沒有這麼一刻，疼得這般厲害。

“我不想做你徒弟了。”扶淵顫抖著，泣聲道。

這句話他小時候也說過，那時候純屬是不懂事，扶淵自己說過後也會忘，再再次見到墨音塵還是會甜甜的喊聲師尊。

這次是認真的，他想和墨音塵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眼淚如線珠一樣落下來，打濕了麵前的地磚。

他提高音量，再次大聲複述一遍：“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我要跟你解除師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