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儲物袋中的扶淵時間過得挺快,隻要能看見師尊平平安安,他猛地往墨音塵身上一撲,使勁埋在他懷裡。
墨音塵多日不見小麻煩,也允了他在自己身上亂蹭,順著撫摸小麻煩的毛發,心裡生出一種滿足感。
這難道就是思念嗎?
墨音塵突然腦子裡麵出現了這樣的一個詞,以往從來都沒有什麼值得惦念的東西,可是小麻煩待在自己的身邊時間長了,貿然不在時,真的會有些不習慣。
要是讓溫以寒知道,自己放在心上最掛念的居然是一條狗,肯定被他笑掉大牙。
在玄清宗門的日子依然過得平靜而又充實,晨起修煉,夜晚也不忘修行,比起師尊幼時的自律,扶淵都恨不得重新回到自己年少時揍自己一頓,他竟然還覺得墨音塵苛刻,殊不知這和他相比起來簡直跟玩一樣。
一晃眼便是兩百多年過去。
真正的轉折點應當是從這時開始,作為溫以寒和墨音塵的唯一的小師妹,煙白雪成年許久,並且也被家中不斷的催婚相親,三百來歲年齡在修仙界不算小,隻是明顯見她也不會再有多長進,修煉一直停滯不前,不如找個修士同修,也能沾些姻親的利益。
扶淵驚呆,沒想到他竟然在師尊的回憶裡,還能見證娘親的感情史!
當今的修仙界內,誰不知道清道掌門座下第一的溫以寒是結道侶的最佳人選,煙白雪不是什麼家族出身,現在隻剩舅舅和舅媽還活在世上,他們勢利得緊,熬走了煙白雪的父母,自持她的長輩身份,硬是想跟溫家結親。
師兄師妹,說起來也能是一段佳話。
隻是溫家哪裡能看上這小門小戶,根本不把煙白雪當一回事,能跟溫以寒拜在同一門下,已經是極大的福分。
況且,溫以寒確實對煙白雪也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隻是玄清宗內弟子眾多,不知道誰這麼多嘴,硬是傳除出了一些風言風語,說兩人已經成了一對,弄得溫以寒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小師妹。
“到底是誰這麼多嘴,今日就連伯扈長老在路上碰見,都要八卦問一嘴我和雪兒的事,天地良心,我跟她可是清清白白!”溫以寒煩得緊,隻能到墨音塵這裡來躲懶。
扶淵看到他這麼愁,心裡暗暗終於有了來自幾百年後的優越感,娘親當然不會和溫掌門在一起咯,不然怎麼還會有自己出現呢。
可此時的溫以寒還不知道,接著和墨音塵訴苦,“師妹的性子是大方可愛,可終究跟我合不來,若是要選結緣,還不如找你。”
墨音塵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我還看不上你呢,師妹縱然是貪玩了一些,若是跟我一起修行,其實也不錯。”
扶淵聽聞此言,驚得一動都不敢動。
剛剛墨音塵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同意和煙白雪在一起!
師尊要和娘親在一起?這怎麼能行?
他湊到墨音塵身邊去,不斷的刨撓著墨音塵的下擺:你說啊,你說啊,你說清楚啊,你怎麼會想到要跟我娘親在一起!
不可以,這絕對不可以!
那我呢,我怎麼辦?
墨音塵也沒想到小麻煩反應會這麼大,又摸不清頭緒他怎麼突然變得暴躁起來。伸手順著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就這樣也沒有平息小麻煩的怒火。
一道靚麗的身影闖進兩人的對話間,叉著腰:“喂,你倆什麼意思,我煙白雪又不是大白菜還等著你兩挑選呢,切!”
溫以寒連連賠笑道,“對不住對不住,我真的沒有冒犯的意思,師妹你彆放心上了。”
“我是說真的,修行需經曆七情六劫,若是和雪兒一起,我或許應該能接受。”墨音塵說話聲越來越小。
畢竟墨音塵所接觸的女子之中,也隻有煙白雪年紀最近,關係也最親近,貿然再接受其他人,墨音塵肯定不行。
扶淵聽他這麼說後,變得更暴躁了。
煙白雪咂咂嘴:“我還不乾呢,要幾百年對著你這個冰塊,我寧願拔掉情絲,自己慢慢修行,哪怕沒有進步,還樂得自在。”
果然,還是自己娘親拎得清。
楓如故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湊了過來,“說得這麼輕巧,你知道拔情絲多難嗎?”
他順嘴解釋道,“修士之七情,父母、兄弟、子女、師長、摯友、愛人,這都是沒法割舍的感情,一旦將情絲拔除,那這個人或者跟死了還有什麼兩樣。”
“無情無愛,反倒一身輕。”墨音塵很是讚同。
溫以寒微微眯眼,“這不是才六個嗎,還有一個是什麼?”
“是恩情,這個跟前麵幾個比起來,沒那麼重要了。”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中,隻有扶淵領會過拔除情絲的痛苦,他那時隻是被墨音塵恐嚇了一番,並未將情絲拔除徹底,就已經領受到了那樣劇烈的痛楚,他不敢想象,墨音塵後來將情絲徹底拔除時,到底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