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住在惠通河附近的人會最早感染,因為他們多是直接從惠通河取用水。
而其他地方的人或許也會使用惠通河的水,但終究不大方便。他們感染大多是與第一批感染者密切接觸,或者是使用水源也被惠通河水汙染了。
如此便能解釋的通,為何暗中之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一下子使這麼多人感染上瘟疫,並且還沒有留下一點關於自己身份的痕跡。
當然這還隻是她自己的猜測,若要證實此事則還需要驗證一下。
“元豐,你去請楊大夫,我們直接在惠通河上的石南橋會合。”沈玥叫來元豐,讓他快去請楊南星過來。
沈玥吩咐完元豐,便也立刻乘馬車出門了。
惠通河畔,石南橋邊。
沈玥依靠著橋邊的欄柱,晚風溫柔地吹著,如若沒有這場瘟疫,那此刻便會是和諧愜意的安寧。
河麵波光粼粼,倒映著一點月的餘暉。
沈玥來揚州不足一月,這段時日總是在忙碌之中,還未曾見過平時的揚州夜景。
想必也是畫舫遊船,絲弦管竹,遊人如織的熱鬨景象。於船上聽一支曲,飲一盞酒,岸邊放花燈的人以寄情思……
而如今這橋上隻她一個人,橋下河麵上也就隻有她的倒影,徒生出幾分孤寂來。
沈玥眸中閃過堅定的光,她一定會讓揚州城恢複從前的模樣的。
“大人,我把楊大夫帶過來了。”元豐帶著楊南星氣喘籲籲地往這邊跑。
“大人,您叫我來這裡做什麼?”楊南星喘勻氣息問道。
沈玥唇角微揚,抬手指著麵前茫茫一片的河水,“這裡,很可能就是此次瘟疫爆發的源頭。惠通河的河水很可能有問題,現在我們需要驗證一下這個猜想。”
楊南星一聽也明白過來,“大人,那我這便去取一些河水來。”
“讓元豐去吧,一會兒你跟我們回一趟巡撫府衙,在牢獄中找幾個死刑犯試驗一下。”沈玥攔住激動的楊南星,不慌不忙道。
元豐在岸邊問船家借了船,很快便取到水上岸。
一行人回到巡撫府衙內,直奔牢獄,前往進行試驗。
將惠通河水給牢獄中的死囚喝下,因瘟疫有潛伏期,還不能立刻見效果。
楊南星將剩下的河水收好,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大人,剩下的這些可以給我嗎?我好像突然知道我的藥方裡還缺什麼了,用瘟疫病毒去嘗試調和一下過於猛烈的藥性。應該會成功的。”
沈玥聲音溫和,會心一笑,“當然可以,到時候你可以直接在這幾個死囚身上進行新藥方的試驗。”
他們從牢獄中離開,路上沈玥問道,“對了,倘若確認惠通河的河水有問題,那可有什麼辦法將其淨化掉。揚州城的百姓很難不取用惠通河水,再者河水順流而下,如果加以不處理也會有其他地方的人遭殃的。”
“這個容易,我到時將新藥方研製出來,將其倒入河中,河水便可以正常使用,即便有人誤食也不用擔心。”楊南星思索後回答道。
沈玥點點頭,心裡略微舒了口氣,這些時日以來總算是有一點進展了。
希望這瘟疫能趕快過去。
“元豐,通知各處,近日不要再使用惠通河的水,待新藥投入後再放開使用。”沈玥交代元豐道。
最迫切的瘟疫之事有了些許進展,沈玥便能分出心神去思索其背後的意圖。
不惜以整個揚州甚至是江南地區瘟疫肆虐為代價也要達成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但不管是什麼目的,用無辜之人性命來換取成功,本就是大錯特錯離譜至極。
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想必對方已經做戲做足全套,那她若不配合著演一段倒也是辜負了這般費心籌謀。
她並未將進展告訴太多人,一來是恐期間又生變故,二來也是為了麻痹背後籌謀之人,好讓其接著進行下一步動作。
她倒要看看,背後籌謀這一切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