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救人才答應為其做事,結果他們要他做的事情便是害人之事,石樵一生安守本分,卻未曾想終有一日,他的技藝淪為了彆人故作玄虛的陰謀道具。
從此,他再也無法拿起刻刀了。
做了壞事的刀,已經不乾淨了。
再做下去,也是玷汙了這樣有靈氣的石頭。
沈玥看著傾頹疲然的石樵,深深歎一口氣,“念及你並不知情,且河中石也不曾真的釀下大禍,便免去你的責罰。以後便好自為之吧。”
沈玥不知道一個石匠不再做石器要靠什麼來生活,儘管她也很可惜石樵的出色技藝。
但經曆這種事情,對這個老實本分的人來說確實是巨大的打擊,他自己不願再拿起工具了,除非未來某一天他能夠從痛苦和歉疚中走出來。
“對了,你還記得當時那麵具的樣式嗎?”沈玥突然想到什麼,程氏作為普通婦人又是在驚嚇之中,隻能記得麵具的大概花紋,但石樵身為一個石器師,對於紋樣應該敏感度很高才對。
石樵回憶一番,“記得,當時……”
沈玥輕聲打斷,“能畫下來嗎?”
石樵點頭,“可以,我這就去畫。”
從石樵家出來,照舊同來時一樣,乘船而歸。
沈玥端詳這那個鳳鳥紋樣的圖案,旁邊還有花草紋在四周。
這條線索再次指向了那個神秘組織,可是這依然不能夠在短時間內有更多的進展。
綠水茫茫,林蔭蔥蔥,這樣好的景致撲麵而來,最能讓人清心靜心。
沈玥想到之前密令上的內容,又聯想到瘟疫一事與瘟疫後用河中石來煽動輿論的那個組織,隻覺自己這任務當真是絕世難題。
回到巡撫府上,沈玥翻書查找一番,發現這種紋樣在揚州府並不多見,反而是安慶府那邊使用較多。
正好,安慶府也剛剛經受瘟疫的洗禮,趁此機會過去看看,看能不能發現關於這神秘組織的其他消息。
既然準備要走,沈玥便先將巡撫府的眾人都叫過來,交代一些事情。
“大人,您說要去安慶府?怎麼這麼突然。”
何正倒是接受良好,言道,“大人本就是奉聖上之命,巡撫江南十府的。雖說江南巡撫的府衙設置在揚州府,但是大人也不得時不時前往其他地方巡幸視察,這是大人身為巡撫之責。”
沈玥點頭,“正是如此。如今江南多處都遭受瘟疫之災,我一直在揚州忙碌,現下瘟疫基本事了,也該去其他地方看看。”
“我不在的時候,府中事務便全權托付給何大人了。望何大人繼續處理瘟疫的遺留影響,早日恢複揚州府往日之繁華。”
“下官定不負大人之托。”
交代好巡撫府的事情,沈玥便該收拾東西準備去安慶府了,她麵上雖然一如往常般雲淡風輕,但也知道,有些事該儘快提上日程了。
“元豐,你去收拾東西吧,我們明日一早便出發。”沈玥吩咐完還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仔細一想才發現自己這些日子四處忙碌,都沒見到宋影。
“小宋呢,好些日子沒見到他了,我去他房間看看。”沈玥私心是想讓宋影留在府裡,先暫且不論他的身份,這個年紀也應該在安穩的環境下讀書習字,而不是到處亂跑。
來到他房間門口,看到門開著,裡麵的少年正立在寬大的書桌前習字,臉憋得通紅。
沈玥輕輕叩門,“我可以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