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知府劉秉是為了攀龍附鳳,那麼遠在京城的秦相,又為何會讚成此樁婚事呢?
連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堂堂丞相不會不知道,他居然願意將女兒嫁給這種為攀龍附鳳不惜害死發妻的人?
即便沒有此事,相府千金與知府次子,在門第上也有些差距。
而如今這般雙方和諧,對婚事十分滿意的局麵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其中恐怕另有隱情。
沈玥心下疑惑,而一旁的顧喆雖然還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但也照著她的樣子祭拜過。
然後起身道,“走吧。”
沈玥點頭,她也站起來,就在要離開的瞬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不對。”
顧喆回首問道,“哪裡不對。”
沈玥又在墓堆邊轉了一圈,言道,“我方才同你說,我在陳伯昨日提的籃子裡看到了祭品,所以才猜測少夫人的墓地在這附近。可是,我看這裡,並沒有祭拜過的痕跡,甚至周圍沒有除我們兩人以外的腳印。
也就是說,陳伯昨日夜裡並不是來這裡祭拜,那麼他又是去了哪裡?”
顧喆聽後,“可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至少我們的確找到了墓碑,陳伯也確實是少夫人的父親。”
沈玥搖頭,“一定還有什麼地方,是我們遺漏了的。”
她踱步片刻,仔細回想昨夜的情形,當時陳伯是在聽到顧喆說要去尋一處山洞後,才開的門,並且他當時的神情有一些緊張。
而且,與其說陳伯是脾氣有點凶,但他倒更像是為了掩飾什麼而偽裝出一副很凶的樣子,就算凶也有一點小心翼翼的感覺。
所以,陳伯在害怕什麼,山洞,有什麼不能被人發現的東西嗎?
“我們找找附近的山洞吧。”沈玥對顧喆道。
顧喆雖然不明白沈玥為什麼突然又開始找山洞,但他沒有多問,直接四處尋找起來。
兩個人找了許久,也沒有收獲。
倒是找到幾個山洞,但裡麵什麼都沒有。
現下日頭正烈,沈玥與顧喆坐在一棵樹下歇息片刻。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沈玥懷疑地問道。
顧喆搖頭,“你聽到什麼了?”
沈玥微微皺眉,“好像是,有小孩子的哭聲。”
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小孩子的哭聲。
等等,那位少夫人,據說死的時候已經八個月了,倘若沒死的話,那麼可能已經生下了那個孩子。
沈玥當即起身,開始循著聲音找。
顧喆跟在她身後。
不多時,他們找到了一處比較隱秘的山洞,洞口雜草過高以至於第一眼很難發現它。
現在那嬰孩啼哭的聲音停止了。
沈玥決定進去看看,她回首看向顧喆,“我們進去看看?”
“嗯。”顧喆還是維持高冷地點了下頭。
洞口並不大,沈玥進去都需要微微低著頭,像顧喆這樣高大的成年男子,甚至需要彎著腰才能進入。
兩人往洞中走了好一段路,那種逼仄感才消失,越往裡麵越顯得寬闊。
然而走到頭也沒有發現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沈玥有點失望,難道真的隻是她聽錯了嗎。
正當兩個人打算無功而返的時候,突然又聽到了一聲清亮的嬰兒啼哭聲。
沈玥清越出塵的聲音在洞內響起,“請問是少夫人,不,是陳姑娘嗎?
我們不是來傷害你或者抓捕你的,我們是來幫助你的。”
話音剛落,沈玥便看到山洞的儘頭開了一扇石門,門內昏暗一片。
那裡站著一個年輕女子,是很典型的江南女子,她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小一團的孩子。
“陳姑娘。”沈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一個大家都說已經死了的人,此刻卻活生生地站在這裡。
陳筠淡淡開口,“二位進來坐吧,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們慢慢說。”
沈玥走過石門,才發現石門後麵可能是前代遺留的古墓,被人幾經破壞,卻恰好給了陳筠母子一個藏身之處。
“陳姑娘,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我們會找到這裡來?”沈玥坐在一石桌旁,這才言笑晏晏地開口問道。
陳筠笑道,“昨日父親說家中有兩個氣勢不凡陌生人投宿,我便猜是沈大人。”
沈玥沒有驚訝對方一眼便認出她來,“那日我窗前經過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