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鈺掛斷了電話。

當電話那頭的掛斷聲通過耳麥傳來時，內鬼神色如常地準備轉身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上。但他剛一轉身，就突然怔住在了原地，原本氣定神閒的神情迅速被恐懼和震驚占領。

那是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之前收到的情報，明明隻說了黑鴉一個人會來這裡。那……！

顫動的瞳孔裡倒映出一個挺拔的身型。

本該坐鎮製衡總部，指揮全局的白宥卻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這裡。被當場抓住的內鬼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中計了。

想明白這一點的他，頓時冷汗淋漓，很快就將後背浸濕。

隻見白宥雙手插兜，從餘暉照不進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他向來隨和有禮，但就是這樣的人，一旦冷下臉來，才更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他的每一聲腳步，明明輕得仿佛落地就碎，但卻偏偏像是一把大錘一樣，不斷地捶打著內心。

“想要抓住你們這群老鼠可真不容易啊。明明痛恨著一切，卻又要裝作一副憨傻的模樣，融入進來。老實說，如果不是當下時候不對的話，我都想當著你的麵，鼓掌叫好了。棕熊先生。”

隨著白宥最後的一聲音落。工作人員原本普通平常的樣貌開始出現了蛛網一般的裂痕。那裂痕一路蔓延擴散，最後就像碎裂的鏡子一般。破碎，瓦解，露出麵具下本來的樣貌。

明明是同樣的一張臉。

但眼前這個人就仿佛是被誰給奪舍了一般，和從前那個憨傻可愛的泰迪熊判若兩人。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泰迪熊波爾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白宥他們發現真實身份。

曾經，他為了能夠接近楚明言，不惜將自己的雙胞胎弟弟關起來，強行占用對方的名字，就是為了能夠打入敵方布局，為霍鈺他們提供一切情報。明明他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那個弟弟的喜好來做的。不管是喜歡自稱自己是一隻泰迪熊這種蠢事，還是每天就知道和那群朋友一起看演唱會也好。

他甚至還專門加入了那些女團應援會，就是為了近距離觀察那些人追星時的表情神態。

為什麼。

波爾始終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了哪一步。

“我不得不承認，如果要論起偽裝而言。你確實將另一個波爾模仿地惟妙惟肖。但就算再怎麼模仿，也總會出現一些小紕漏啊。”白宥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