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找來紗布將掌心包紮後，也沒再管丟在桌上還沾染著她血跡的長劍，直接轉身回屋睡覺。

“唉！你就把我丟在這裡不管了嗎？”

歧危怎麼也沒想明白，明明自己是吃虧的那個，她卻看起來比他還要煩躁？想他堂堂一把神劍，居然被人隨意丟棄在桌子上，一點也不懂愛護。

——

第二日歲時依舊前往寶頭峰查看垃圾回收場，不過因為昨晚的事導致她深夜失眠，今早比平時到的要晚。

禦劍剛至半空，就見寶頭峰上人數不少，甚至隱隱能聽見吵鬨聲。

歲時人剛一落地，就被等待她到來的萬錘宗弟子急忙拉到一旁，急匆匆地解釋：“宗主，那群人鬨著說我們萬錘宗法器質量有問題，以次充好，讓我們退還靈石。”

人群中除萬錘宗青色的弟子服外，最多的是著天藍色長袍的弟子，看模樣是某個宗門的弟子服飾。

解釋的弟子見她盯著藍色的弟子服皺眉，補充道，“那是淩雲宗的弟子，之前在我們這裡訂購過法器，不過後來因為宗門靈氣枯竭，他們漸漸就不與我們萬錘宗往來了，而是選擇與赤火宗做交易。”

弟子的最後一句話成功解開了歲時的疑惑，這邊她剛想過去，那邊已經有人注意到往她這邊趕來，歲時索性站在原地等待。

“你就是萬錘宗的宗主吧，今日我們來是要討個說法的！你們萬錘宗售賣的法器根本就是有問題的，沒用幾次就壞了，而且還敢賣那麼高的價！今日你們必需賠償我們損失！”

“給我們看的法器是一個質量，但實際送達的法器又是另外一個質量，簡直就是明麵一套背地裡一套，欺騙我們的靈石！”

“我看他們就是把這些回收的破舊法器，給隨便加工了下然後賣給我們，好賺我們的靈石！”

隨著這句話落，眾人看向歲時的目光都不太對勁，懷疑起她開金屬垃圾回收場的目的去。

“你們胡說什麼呢！之前那批法器都是用金屬原料做的，那時我們萬錘宗都沒有金屬回收的技術！”

“所以說你們是承認利用這些金屬垃圾煉器，然後再賣給大家！”

“不是，我……”原本想要解釋的弟子沒想到自己越說越令人誤會，一時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歲時安撫著拍拍他的肩膀將人拉到自己身後，抬眸看向說話的男子：“這批法器是我接手萬錘宗前煉製的，這話可沒錯？”

男子以為她要推脫責任，忙道：“就算這批法器不是在你做宗主時煉製出來的，但它出自萬錘宗，如今出了問題自然要找你這個做宗主的！”

“我沒有說萬錘宗不管這件事，隻是你確定這法器是來自萬錘宗嗎？”歲時視線掃過不遠處那堆破破爛爛的法器，語氣不急不慢像是絲毫不擔心賠償的問題。

“這法器不是你萬錘宗煉製的，還能是誰煉製的，眾所周知我們淩雲宗經常在你們萬錘宗訂購法器，這批法器便是之前老宗主還在世時，與我們淩雲宗做的交易。”

男子說話有理有據，為了防止萬錘宗否認還把交易的契約帶了過來，展示給周圍的人看。

“確實是萬錘宗老宗主和淩雲宗宗主的親手簽下的。”

“沒想到萬錘宗為了賺錢，居然做出這樣的事，真是給器修一行丟臉！”

“萬錘宗丟臉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看他們這什麼金屬垃圾回收場，弄得外人還以為我們器修是撿垃圾的。”

見周圍人全都站在自己這邊，男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萬錘宗弟子則一個個臉色失落，想要爭辯又不知怎麼辦才好，隻好把目光都投向歲時。

歲時對他手裡的契約沒有什麼懷疑，淩雲宗在萬錘宗購買法器也是實情，不過她起身朝堆放法器的地方走去。

“萬錘宗售賣法器給淩雲宗不假，但這法器可不是我萬錘宗鍛造的，而是赤火宗的。”

“你胡說什麼！”男子沒想到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立馬快速反駁道，“這契約上可是明明白白寫的很清楚，這是你們萬錘宗與我們淩雲宗做的交易，什麼時候又變成赤火宗了！你們這是陷害赤火宗！”

“我陷害赤火宗，你著急什麼？”歲時眸光平靜掃了他一眼，令他莫名啞火，撿起地上的一把折斷的長劍，歲時於手上顛了顛，語氣輕嘲，“就這劍的重量，連我萬錘宗的一半都不到。”

說完又用指節敲了敲劍身，清脆還帶有回音，一時間臉上甚至露出笑來，“就這法器的鍛造技術，怕是我萬錘宗的入門弟子煉製的都比這好。”

“你說這不是萬錘宗煉製的，它就不是！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

男子語氣明顯比剛才快了很多，瞳孔收緊已是神情緊張。

見他不願收手，歲時也不想就這麼放過，索性一次把赤火宗與萬錘宗的恩怨了解，連帶著教訓下這個暗地裡捅刀子的淩雲宗。

歲時轉身朝身後的弟子小聲耳語了幾句，而後見他眸光一亮急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