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危看著放在桌上一堆黑乎乎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灰燼,表情僵硬。
不確定抬頭看了歲時一眼,問道:“你確定讓我吃這東西?”
歲時點點頭:“對啊,你剛剛吃的那個丹藥就是用這個煉成的,兩者的效果應該是一樣的。”
歧危心裡突然一陣惡心,想到自己剛剛吃下去的丹藥恨不得立馬吐出來,他就說這人絕對沒安好心,為了和他解除契約連下毒害他的想法都出來了。
然而吃進去的丹藥都已經轉化成靈氣變為他身體的一部分,怎麼可能再吐出來,歧危隻能將目標轉移到桌上一堆黑灰上,側起劍身一個橫掃想將桌子上的黑灰都掃到地上去,然而被歲時一眼看出,提起劍身懸掛在半空中。
“嫌棄丹藥品質不好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把東西給丟地上!”歲時看著手中不安分的神劍,直接單手挽起了劍花繞的歧危整個人天旋地轉。
“你知道修真界現在靈草有多珍貴嗎!因為靈氣枯竭加上環境汙染,諸多靈草因無法生長而消失,土地也因汙染無法種植,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敢嫌棄丹藥的品質不好。”
歲時感覺自己養的這個吃白食的神劍真是毛病多又嬌氣,不是嫌棄萬錘宗的靈氣不足就是嫌棄她準備的劍鞘不舒服,趁她不在占她床鋪就算了,現在還敢說她煉製的丹藥品質不好,學會浪費東西了。
歧危聽不到歲時的心理反應,但直覺告訴他這次好像有點嚴重,說不定會被趕出萬錘宗,被當成破劍丟掉。
歧危可不想看到這個局麵,雖說這個劍主窮了點,但還是很有賺錢天賦的,他雖然沒有離開房間但神識可以覆蓋三分之二的萬錘宗,經常能聽見那些弟子談論歲時又賣出多少件法器,賺了多少靈石,很快就能還清宗門欠下的靈石,並且帶領萬錘宗重新奪回最強煉器宗門的聲明。
聽的多了他對這個劍主的抵觸也沒那麼大了,說到底這其實也是他的鍋,若不是因為他出事導致修真界的靈氣源出了問題,修真界靈氣也不會越來越稀薄,萬錘宗亦不會漸漸沒落。
歧危其實是從其實世界穿過來的,他記得那天接到上級要求搗毀星際海盜窩點的命令,雖然疑惑追查了這麼久的海盜怎麼突然被人發現了行動軌跡,但他是星際指揮官,服從上級命令是他的天職,所以他一如既往駕駛著自己的戰艦帶領部下出戰,然而途中他駕駛的戰艦卻突然出了問題,戰艦引擎熄火並且艙門鎖死,戰艦被人暗中設置了自毀裝置。
他那時才驚覺所謂星盜據點完全就是個陰謀,為了引他駕駛戰艦並且無聲死在半路,並且著其中若沒有聯盟內部的上層人員參與,不可能剛好命令他去剿滅星盜。
所以一切都是設計好的,他擋了某些人的路,而星際海盜也對一直追殺他們的他恨之入骨,兩者一拍即合,便有了這麼場專門為他準備的陰謀。
戰艦飛速墜落與周圍的銀河融為一體,內部有關爆炸自毀的警報聲一直循環播放,想在宣布他的死期。
歧危那時從沒想過自己還有活著的可能,隻是感歎如果有機會真想見見那個在他戰艦上動手腳的人,那人在機械方麵的改造不僅極具天賦,而且對他的戰艦構造亦十分熟悉,改裝後的隱藏病毒根本讓人無法察覺。
戰艦隕落過程中不斷與星際中的隕石和小行星相撞,艦身損毀嚴重,歧危亦在撞擊中失去意思,是視線裡最後看到到的是破損的戰艦墜入黑洞,裡麵超強的擠壓和絞殺力不用多想也知道會令整個戰艦屍骨無存。
那時他還不忘感歎,暗中設計那人怕是再無一點後顧之憂。
歧危也不知自己到昏迷了多久,等他恢複意識後便發現自己變成了一把劍,周圍環境美麗並不像星際世界能存在的,並且他駕駛的戰艦殘骸也並無蹤影。
他一個人在原地待了許久,漸漸會有一些動物出現在他周圍,生有靈智出口能言,在與他們的交談中歧危慢慢知曉自己變成了一把神劍,而現在所處的世界也不是星際,而是以修道飛升的修真界。
歧危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接受這個事情,並且在養傷的過程中發現所謂星艦殘骸便是他所待的神劍,劍身裂紋便是戰艦在墜落過程中的破壞程度。
隨著時間流逝和周圍神獸的指點,他漸漸掌握了靈氣的修煉法則,開始吸收周圍靈氣用於劍身的修複,從最開始一把一碰就裂的劍,到後麵慢慢變成淺淺的裂紋,歧危花了五百年時間。
秘境裡的神獸有諸多化形離開,也有始終待在秘境裡不出去的,他那時還想著自己若是將劍身修複好,是否也能如神獸們一樣化形離開,離開又該在修真界怎麼生活。
最後的一切設想在聚寶閣的人闖入秘境後戛然而止,神獸們被抓走或取走內丹或肉身入藥甚至還有被賣做寵物的。他也作為神劍,被帶出了秘境。
歧危被歲時搖的暈乎乎地放在桌上,為了挽救自己剛才在歲時心中留下的不好印象,吐詞不清道:“我知道放火燒膳食峰的人是誰。”
歲時起身離開的動作一頓,看向桌上躺著的神劍問:“你怎麼知道膳食峰被火燒了?”
歧危見她語氣不太好,支支吾吾道:“我的神識能感知到外麵。”
“那我平時休息你也能感知到?”
歧危連連搖頭否認,想到她看不見後又解釋道:“你放心,我對你不敢興趣,你脫衣休息時我絕對沒有偷看,把神識收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