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駛出停車場,不期右邊突然殺出一部黑色麵包車,穗寧躲閃不急,隻聽“碰”一聲,車身一陣劇烈搖晃,顯然,被追尾了。
穗寧一陣懊惱,無奈拖著疲乏的身體下車查看情況。不料麵包車上下來一群人迅速圍過來,同時撲上來的還有刺眼的閃光燈、長柄話筒以及犀利的追問。
“請問穗小姐和駱總什麼關係?在一起多久了?是否談婚論嫁?……”
穗寧被突如其來的陣仗整的措手不及,前不久才落入包圍圈,心裡陰影還未散去,這又落進了包圍圈,看著周遭一張張盈滿算計的臉,心裡無比厭煩又恐懼。
“我隻是個普通人,讓我走。”穗寧雙手去推眼前擋路的人和物事。
“哎呀,我的眼鏡掉了,穗小姐怎麼動手打人?”
“走開!你們有問題去問駱銘城,彆找我!”身體不適加上被栽贓汙蔑,穗寧的脾氣很快上來了。
“穗小姐好凶啊,是不是因為有駱總撐腰有恃無恐?”
“你要采訪是不是?”穗寧突然瞪著一名記者大聲說,在該名記者愣怔的目光下伸手奪過話筒,然後麵對鏡頭字字清晰地說:“聽好了!你們要的料我現在就給你們爆,我不是駱銘城的女朋友,從前不是,現在不是,往後也不可能是!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做天鵝的夢想,隻願守著我的癩蛤蟆先生過普通□□的生活。彆在我這浪費流量,彆來打攪我平靜的生活,誰敢逾線,我保留控訴的權力!”
“那請問,穗小姐的癩蛤蟆先生是誰?”
要不是頭痛欲裂,穗寧差點要被這個問題氣笑了,“反正不是駱先生,他不是我的菜!”
“為什麼呢?駱先生哪裡不入穗小姐的眼?”
穗寧算是看明白,這幫記者像蒼蠅一樣永不知足,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擺脫不了他們的糾纏。乾脆再不言語。
正打算拿手機打電話向外界求助的時候,兩個身形矯健的男人擠進包圍圈,一個張手護著穗寧,一個負責開道,很快將穗寧帶了出來。
兩名男子將穗寧塞進一輛轎車後立刻自動自發消失不見。
穗寧自認出張利的臉就知道是誰出手相救,準確地說不是救,而是往深淵裡推進了一把。她才在記者麵前說與駱銘城沒關係,轉眼駱銘城的特助就殺入包圍圈撈人。這打臉來的太快,縱然渾身是嘴也沒法解釋得清了。
身旁還坐著個人,氣場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還沒看到臉,僅憑嗅覺,穗寧便知道是誰。
正一肚子火沒處發呢,張嘴便沒好氣:“駱銘城,你是不是太閒了?給我帶來這麼多麻煩,你開心了?寧願自降身價也要整我,這麼看得起我,是不是該給你磕兩個頭表示感謝?!”
“不用,簽個字就行!”駱銘城氣淡神閒。
“那你娶我!”
“沒門。”
“那咱們就耗著。其實想來頂著駱銘城女友頭銜也不錯,可以刷臉掃貨,可以進出高級會所,還能整些個看不順眼的人。要是行事沒分寸汙了駱總的名頭,駱總可要多擔待唷!”
“你可以試試,看我擔不擔待。”
穗寧也隻敢說說而已,斷然不敢亂來,不然,以駱銘城莫名其妙的性情,倘若發起飆來,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
突然覺得煩躁,這一天下來儘是堵心事。這會兒還不得自由。
穗寧躺靠在座椅裡,望著窗外刷刷掠過的街景,心思甚重。不一會兒眼皮沉重。
睜眼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沙發裡,周邊家具設計簡明而又時尚大氣,環境有些眼熟,再仔細一想,略覺震驚,這赫然是駱銘城住的公寓房。
坐起身來,不期從額頭上掉下來一張退熱貼。
真是汗顏,自己竟然一覺睡這麼沉,被人搬動、照顧毫無知覺。說來也奇怪,雖然畏懼駱銘城,卻又很信任他,不然不會放任自己在他車上睡著。對他的感情,真是奇妙又複雜。
不明白駱銘城為什麼把自己帶到他公寓裡來?帶著疑問,穗寧在房子裡走動起來,走到書房門口看到正在裡麵看書的駱銘城。他穿著一身白色浴袍,半長的頭發蓬鬆地垂落下來擋住了腦門,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全然不是平日裡看到的那個高冷、矜貴總裁,倒像是一個溫潤、知性大男孩。
“呃,”穗寧莫名有些緊張,尤其看到駱銘城抬眼看過來,心跳不受控製地加速,“我,該回去了。”
“隨你!不過提醒你,外麵蹲伏著一堆記者。”駱銘城淡淡地說。
“所以你帶我來這是為了繼續給媒體製造話題?”穗寧狂跳的心漸漸平複下來。
“我說不是你信嗎?”
“不信!除非你出去告訴媒體咱倆沒關係。”
“愛信不信!不想被記者堵回來的話,今晚就呆在這。”
呆一晚上豈不是讓媒體更有話說?!
“駱銘城,”穗寧突然一臉嚴正,“我不想和你為敵。你彆逼我!”
“穗寧,是你先逼我的!你也不想想,如果有一天你強了我的事被曝露出來,對我會產生多大影響。我會在這個笑話裡永遠抬不起頭。這不是花錢就能擺平的事。”
“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有人會說出去。”
“是嗎?這麼篤定的話,你眼睛眨什麼?自己都表示懷疑!”
“好……好吧,林楓也知道這事!除此之外再沒人知曉。我發誓!”
“這還不夠多嗎?你根本不能替林楓保證他會不會在酒醉或說夢話的時候將事情抖摟出來,你甚至無法保證你自己。我不能冒這個險,我更不可能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兩個不相乾、不靠譜的人手上。”
“所以你對外發布消息說我是你女朋友,情侶之交發生任何狀況都有可能,那樣即便將來真相曝露出來,也會因為有情感糾葛在裡頭而使真相撲朔迷離難以查證,旁人也就說不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