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加班(1 / 2)

白沁是一年前收治的一名患者,女,24歲,因溺水致大腦神經受損,現在還處昏迷狀態。

印象中,女孩很美,是殷實人家的千金,上一次給她診療是兩個多月前,很快又要複診了。

十五年?這麼說,他們八、九歲就認識了,駱銘城隻比她大一歲,很可能是同窗同學,又同處一個生活圈裡,可能是一見鐘情,也可能是日久生情,總之,情根深種,寶貴到連姓名都列入保護的範疇。

晚上遇見的龐嵐年紀和他們差不多,關係十分熟稔,很可能是一起成長起來的。

事實上,宴會上不少女孩對駱銘城獻殷勤,他那麼出眾,被撩、被喜歡無可厚非。他處理感情的方式與林楓不同,大多數女孩看到自己在他眼裡無半分色彩便自動退開了。隻有少數一路相伴且走得很近的還在堅韌不拔地攻堅。

想他從前交往的那些女朋友很可能都隻是某個人的影子,自己能有幸和他在一起得利於在他身邊默默跟了三年。

在感情上,他堅壁清野,要麼不愛,要麼深愛,自己是個尷尬的存在,處在中間灰色地帶。他對自己有愛嗎?或許有一點點,就像對用慣的床上物品的青睞。想來,他對待真愛,一定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絕不是對自己這般呼來喝去,強勢不容置辯。

胡思亂想許久,穗寧難得失眠了一回,而這晚,駱銘城徹夜未歸。

穗寧料想得到昨晚那一出後梁家人不會善罷甘休,隻是沒想到他們動作這麼快。

早上上班,一進公司大樓就見梁芸和付明嬌在場中做戲,對著一群不明真相的人說一些偏向性的話語。梁芸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惹人垂憐。

一見到穗寧,梁芸衝過來,直接跪了。

“姐,我錯了,原諒我吧,媽媽已經打過我罵過我了,我再也不敢不聽你的話了。求你彆再對哥哥,對爸爸下手了。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朋友麵前,再也不說你從前的事,再也不和你頂嘴,再也不跟你爭搶任何人或東西。

你不喜歡我粘著爸爸,我走,我離開家。你不喜歡哥哥對我好,我也不和他們聯係,你討厭媽媽,求你看在爸爸的份上,不要為難她。

求你彆再逼爸爸賣公司了,彆再逼哥哥們去受苦了,再這麼逼下去,我隻有服藥自殺了,你一定要攪得我家破人亡才甘心嗎?

當初你媽就跟我們過不去,到死還想拆散我家,上輩人的恩怨早過去了,你要繼承你媽媽的遺誌,一定要對我家人窮追猛打嗎?

你現在有珅琛集團駱總裁撐腰,對付我家人就像對付螞蟻一樣,我實在沒法子才來求你,求你高抬貴手,你讓我做什麼都行,隻求你放過我家人……”

穗寧冷冷看著梁芸,看著周邊看熱鬨的人。無論對這家人有什麼樣的情感,都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自己的家事,更不想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場合談論自己的母親。對真正在意的人,確實是連她的名字都想要保護,不容他人玷汙分毫。

“想解決問題的話,隨我來!”穗寧留下話往外走。

引母女兩人走進地下車庫,穗寧轉身說:“這裡沒觀眾,不必再演了,想乾什麼直說吧。”

梁芸一掃楚楚可憐的模樣,冷笑著說:“穗寧,看我跪著求你,很舒心吧?就像從前我看著你受屈一樣。”

“對一條瘋狗沒什麼觸動!彆耽誤時間,你要狗骨頭我可以扔給你,你要是要求過分了,隻好送你個狗籠子。誠如你所說,我現在有駱銘城撐腰,碾死你就像碾死隻螞蟻。”

“你個賤人,我撕/爛你的嘴!”梁芸衝上來動手。

穗寧極其厭煩,多少年過去了,還是這路數,一點長進沒有。甚至連動手的先後順序都沒怎麼變。

穗寧猛地一腳踹去,梁芸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這回是跌得狠了。

付明嬌大驚失色,上前查看梁芸傷勢,隨即怒目投向穗寧:“你這個女娃子,忒心狠手辣!”

“付姨,說這話公平嗎?從前梁芸欺負我的時候比這更狠,你從來不說什麼。我一有反抗你就有話說,還都偏向梁芸。

梁芸怎麼鬨,你都袖手旁觀,梁芸受了傷,你立即像護崽子的母雞跳起來。

你不想想,梁芸這心性、這脾氣,外人誰受的了?誰會慣著她?她在你眼皮子底下折騰你安心,她離開你的視線可怎麼辦?必定要麵臨社會的毒打,你還能看著她一輩子?保護她一輩子?

我的話你們愛聽不聽,我也沒功夫與你們糾纏。如果你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惡心我,現在目的達到了。可以回了。”穗寧說完轉身急走。

“站住!”付明嬌難得威厲。

穗寧轉身靜聽發言。

“穗寧,彆把路堵死!梁家人不好過,你臉上也不好看。當初你媽就是明白這個道理才沒有一意孤行鬥得兩敗俱傷……”

“彆提我媽,你不配!我不是我媽,我對梁寬沒有想法,我對付你們梁家人的手段絕對比我媽酷厲無情,我還沒出手呢,你們就迫不及待來挑釁,如你所願,我現在就宣戰,等著吧,我就是要你們梁家、付家人都家破人亡,慰藉我媽在天之靈。

明天我就去收回你們住的安樂窩,回去早點做打算吧,免得露宿街頭。”

再不聽這對母女廢話,穗寧扭頭便走。拐彎走入一個電梯區間,察覺牆壁貼著個人。轉臉之際,臉上還沒退散的憤恨被驚訝取代。

駱銘城與穗寧目光相接,無聲的電流滋了約半分鐘之久。

穗寧先彆過臉,電梯也不乘了,換個方向走樓梯。

剛剛隻是發狠而已,說狠話又不需要什麼代價,隻是宣泄情緒。看那對母女有被震到,心裡確實有點爽。

可真要采取行動打壓他們,穗寧還沒做好準備,無論是心裡、資金、策略方麵,都無所準備。

當年媽媽走後被那對母女還有兩個弟弟欺壓時,唯一支撐自己的信念是梁寬偶爾流露出的關愛。

十幾歲的年紀麵對家庭的變故,社會的複雜,除了惶恐無助還有渴望,渴望有人帶自己走出深淵。

當時梁寬就是自己渴望的救命稻草。

為了討好梁寬寧願忍氣吞聲,不把那些人的惡意放心上。

在看清梁寬真實人品後,對那一家人徹底無所念想。

而今,知道媽媽所受的委屈後,對那家人有了恨意。

僅管恨,也隻是想拿回媽媽的東西,再也不見那家人。

可他們一再挑釁,不介意略施報複。

上午精力都投入工作中不覺得怎樣,到中午閒下來,心緒就有點堵。

突然接到林楓的電話,心裡一陣暖,拿著手機上了天台。

“梁芸和付姨去找你麻煩了?”電話那頭林楓的聲音滿是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