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外有不少人,穗寧低頭匆忙尋路,不期然被一隻大手拽住按在牆壁上,還未看清施惡者的臉,先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因為對方的氣息就在鼻翼下。
駱銘城幾乎是強取豪奪般地吻讓穗寧無法掙脫。周圍人見怪不怪,自動讓出一片空地兒。
未知過了多久,穗寧隻覺得將要控製不了自己的呼吸,隨時要暈厥過去的時候,對方終於鬆勁。
穗寧想也沒想,揚手便是一耳刮子甩過去。一聲脆亮的清響在鬨哄哄的場合下依然清晰可聞,惹來周邊一眾看熱鬨的目光,有的人還舉起了手機。
駱銘城的半邊臉迅速紅。他的眸光也瞬間綠了,像是要吃人一般。
穗寧剛要喊人,卻被駱銘城拿手堵住了嘴,身體也被駱銘城掌控,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被帶離酒吧。
“碰!”車門發出一聲巨響,穗寧剛從座椅上爬起身,又被駱銘城推倒。
“你這個瘋子!放我出去!”穗寧止不住憤怒大聲嗬斥。
“再惹我,不介意現在就要了你!”駱銘城狠聲威脅,控製著穗寧兩條胳膊的大手死死壓在她頭頂上。隻要他想,沒有他做不到的事。
穗寧安靜了下來,力量懸殊,拚體力根本不是對手。而且知道,越激怒他越不能達成所願。
“駱銘城,你到底要做什麼?非得要鬨到撕破臉嗎?”
駱銘城身體壓下來,細細端詳穗寧的臉,緩聲道:“如果撕破你的臉能夠留住你的話,可以一試。”
“彆說撕破臉了,你就是再弄死我一次……一萬次,我也不會再喜歡你了。”
麵對穗寧凶狠決絕的眸光,駱銘城一腔鬱火無處宣泄。這個女人,她在意你的時候尚有軟肋可捏,她不在意的時候根本拿她沒轍。
“所以,你已經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林楓?”
“是!如果你要對付他,我們會和你抗戰到底!”
駱銘城眼裡閃過一抹哀傷,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片淡漠。他緩緩起身,鬆開穗寧,打開車窗,從身上摸出一包煙,抖落出一支,拿打火機點燃。
直到他抽完一根煙,穗寧再啟口:“咱們好聚好散,以後碰麵,隻當不認識!”說完又要去推車門,門卻被鎖死。轉頭見駱銘城隱在黑夜裡的臉那麼平靜,那麼幽深莫測。突然沒由來地感到一陣恐懼。直覺他像一隻獵獸,自己是隻待宰的羔羊。
求生的本能使得她再度開口:“駱銘城,是你先負我的,我沒有對不起你。”
……
“駱銘城,放過我吧。”
……
“我愛過你,也恨過!男女之間那些事都體驗過。回頭來,我發現最適合我的人是林楓。”
“如果讓你在佳慧和林楓之間做個選擇,你會選擇哪個?”駱銘城突然啟口,聲音冷得刺骨。
“我會選林楓!”
“好!出去!明天下午六點來珅琛,拿走你所有物品!還有,我倒要看看你能為林楓付出多少。”
“啪!”細微的車門鎖開關聲在安靜的車廂裡顯得格外凸顯。
穗寧未猶豫,立即推開車門出去。幾乎是爭分奪秒逃命般逃離地獄。
駱銘城深刻意識到,真的失去她了。
“你去哪了?”林楓到處找穗寧不見,看到她從外麵進來,劈頭蓋臉動問,臉上兀自掛著焦灼的神情。
“覺得有些悶,去外麵透透氣。”穗寧解釋。
“那怎麼不說一聲,讓我一頓好找。”
“誰叫你當眾欺負我來著,我都沒臉去見你那些朋友了。”
林楓的臉色倏然轉暖,“對不起,我顧慮不周。”
“得了吧你!你顧慮周全了也還會那麼乾。林楓,我想回去了,你還玩嗎?”
林楓走過來摟住穗寧,“你今晚把他們的兜差不多都掏空了,我要是再不安慰安慰他們一下,以後人見著我就有話說了。”
“那你陪他們再玩會兒,我去車裡等你。實在受不了裡麵的空氣和喧鬨。”
“行吧,手機拿著。玩累了就給我發發信息調劑一下。”
“嗯。”穗寧從林楓手中接過手機轉身就往外走,被林楓拖回來親了一下。
“你身上怎麼有煙味?”林楓納罕。
“剛才在外邊吹風,旁邊有人抽煙。”穗寧自然說。實在很討厭自己謊話連篇,可是不說謊又怕林楓多想。
“你口紅沒帶嗎?都損成這樣也不補補?”林楓看著穗寧的嘴唇笑說。
穗寧心裡一跳,慌忙拿手背擦口紅,為掩飾自己的緊張,謊亂地問林楓:“是不是很難看?叫人一眼看出端倪?”
“不至於。”林楓回說,“就是腫的這麼明顯,蹭掉點口紅實在不足為奇。”
“啊~”穗寧難堪地捂住嘴,“不說了,我走了。”說完逃也似的奔向門外。
坐進車裡,打開擋板上的鏡子,發張嘴唇果然腫了一圈,口紅差不多已不見原色。
幸好林楓沒有起疑。
想到駱銘城,一股惱意。拿出手機,猶豫再三,終還是撥通了那個隱密1號碼。
放下手機的時候,心裡已然平靜,想來,駱銘城不會再來騷擾自己了。
初春的夜晚依舊冷冽。但是夜景卻好看,清新中透著萌動的希望。
隨手將座椅放倒,仰趟著看天窗外的繁星。思路格外敞亮。
兜兜轉轉十幾年,鍥而不舍追著那束光奔跑,到頭來發現那不過是場幻景。曾以為的明月原來是來自腐植深處的磷火。
愛情一直在身邊,卻舍近求遠。
未來人生似乎就此定格。一直想有個自己的實驗室,潛心鑽研自己喜歡的課題。將來有機會的話,開辦一所學校,將外祖父的醫經醫方結合西醫集萃的診治方案傳播於世。現在便可以著手為自己的夢想添磚加瓦。
感情生活上,大概就是平淡中的幸福。和林楓在一起,不會大喜也不會大悲,小打小鬨又和諧安穩即是很美滿的婚姻了。將來生兩三個寶寶,守著一個家,護著娃娃們健康成長,看他們日後各自出息,一生也就這麼回事。
林楓來的時候,穗寧已經睡著了。天窗還開著,車裡暖氣也開著。摸摸她的臉,冰冰涼。
林楓無奈歎口氣,這女人,真不讓人省心,貪涼從來不分時節。都跟她說過無數回,冷天睡覺的時候要關窗,每次答應的好好的,卻從來不認真執行。得,明天準得感冒。她感冒還和常人不一樣,動不動就發燒,燒得厲害的時候很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與世長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