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的臉色不怎麼好看,阿斯瑪已經完全失去戰鬥力,第一時間切掉手臂也不過能讓他勉強活動,和用毒的劍術高手近戰並不明智,但唯一能撤身的時機他將阿斯瑪踢出了戰場,此時想再拉開距離已經很難。
雪的胸膛起伏了一輪,綿長的呼吸在口鼻間化作霧白色的長線,她略微調整身形,斬擊速度突然加快,銀亮的劍芒眼花繚亂,卡卡西壓力驟增。
情勢愈發不利,卡卡西腦中急轉,之前鳴人曾被冰錐擦破手臂,但隻造成凍傷並未中毒,看來她並不能直接生成帶毒的查克拉造物,而是在劍、苦無、千本這些忍具上淬毒。
尖鋒的鳥啼猝然鋸過人耳,明耀銳利的電流在手心嘶鳴,雷光震散大片冰晶,卡卡西眼眸一垂,他之前已經用了一次雷切,還分出影分身,又使出豪火球,再用極耗查克拉的雷切負擔不小,但是不拿雷切破局,他沒把握不被草雉劍劃傷,一旦受創,阿斯瑪就是前車之鑒。
苦無已經傷痕累累,卡卡西將其孤注一擲拋出,擊歪刺來的劍尖,他側身前傾,快速橫掠,避開了霜白劍器,但仍有漫天冰刃破麵而來,極力躲閃之下,還是有數道冰刃劃開身體。
那身綠色馬甲被劃的破破爛爛,身上出現多處刀傷,血珠成線淋漓而落,他恍若未覺,藍白色電弧奔湧,耀目的手掌閃電般直刺白發少女心口。
雪冰藍瞳孔一縮,極寒的氣息從周身釋放,淒厲的冷風從天而降,接近絕對零度的寒意凍結萬物,連雷霆都為之一滯,無數璀璨的冰鏡驟然亮起,仿佛是陰陽兩界相通,下一刻,她和鏡中的自己猝然換位。
——鏡花水月的終極奧義,兩界同源、鏡影雙生!
鏡中人長相和她彆無二致,隻是通身宛如顏彩冰晶所鑄,帶著股強烈的非人感,維持著一個毫無感情的微笑,像是一尊未曾沾染紅塵的琉璃玉像。
璀璨的電光穿透了鏡中人的胸膛,沒有一滴鮮血流出,而是爆碎成千萬晶亮的水晶光點,像千朵萬朵的冰花砰然綻放開去,美麗裡蘊含著危險,無數碎屑刮著卡卡西的身形飛掠而過,擦劃出數道殷紅的血線。
雪身形一轉自鏡影空間消失,踩著一片六棱冰花輕飄飄地落在空中,居高臨下地看向卡卡西,微微低頭,眉眼間攢出駭人的陰影,
“你不錯,我要認真了。”
殺意沸騰時,她的氣質偏陰偏暗,笑起來說不出的邪,手腕一轉,草雉劍叮的一聲撞進烏黑的劍鞘裡,她十指合攏,一個個印結的快如殘影。
“住手,雪。”
一腳踢飛夕日紅,鼬抬起鴉羽般的長睫,聲音平穩淡靜,不動聲色地撫下了她暴漲的戾氣,
“卡卡西沒那麼容易擺平的,用那個術的話,會驚動整個木葉,時間再拖下去,其他忍者就要趕過來了,彆忘了我們的目的。”
雪結印的手一頓,眨了眨清透的藍眼睛,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輕輕的回話,
“那有什麼關係?把發現的人都殺了,就是完美的潛入。”
夕日紅穩住身體,縱躍幾步跳到阿斯瑪身邊,扶著他走到卡卡西身後,鬼鮫這會已經打散了卡卡西的影分身,也順勢包圍過去。
鼬輕悠悠的笑了笑,眼睛微眯,逆著燦爛的日光朝她招手,“木葉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人一多很可能會受傷,就得不償失了。”
“行吧,”雪鼓著腮幫子,踏著一片片冰花走下來,“那怎麼辦?”
雷光消散,卡卡西渾身鮮血淋漓,還不忘套話,“那麼,能不能讓我們聽聽你們那個目的呢?”
鼬神情涼淡的看過去,“我們隻是來找東西罷了。”
卡卡西舉起苦無,刨根問底,“找什麼東西?”
“我的話,不會花太多時間。”
沒回答這個問題,鼬偏過頭,優雅中顯出幾分傲慢,他緩緩闔上眼睛,
“宇智波一族,為什麼會被傳為最強的一族,知道嗎?寫輪眼,血繼限界真正的力量給你們見識下吧。”
“難道是?遭了!”卡卡西渾身一凜,驚駭的瞪大了眼睛,連忙提醒阿斯瑪和紅,“二位,千萬彆看他的眼睛!”
聞言,阿斯瑪和紅都緊閉雙眼,隻有卡卡西瞪著一隻三勾玉寫輪眼注意著動向,
“現在要是和他對上眼就完了,能和那個對抗的,估計隻有擁有寫輪眼的人才行。”
鼬鴉羽般的長睫微顫,雙眼再睜開時,黑紅之色流淌而出,綺麗的圖案須臾間浮現,
“的確是隻要擁有寫輪眼,多少能抵抗下這個萬花筒寫輪眼,但是,這個寫輪眼特彆的瞳術,幻術月讀,卻無法抵抗,能打倒我的人,隻有擁有相同血繼限界寫輪眼的人才行。”
雪張了張口,她明白為了速戰速決用月讀是最合適的,但是每次動用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都要耗去許多大腦裡的特殊查克拉,對鼬的身體負擔很重。
她擔憂地抓了抓頭發,勸阻的話語即將脫口而出時,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不能讓木葉忍者察覺到任何異常,隻用一次月讀的話,影響並不很大,隻要在近期彆再動用萬花筒瞳術完全可以修養回來。
卡卡西猝不及防間陷入了月讀幻術之中,阿斯瑪和紅都緊閉著眼,雪壓低了鋒利的眉宇,抬手一橫草雉劍的劍身,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
——居然在戰鬥中閉眼,這和找死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