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回村了?還在找鳴人?
一股無法言說的沉鬱墜在心頭,佐助轉身就要跑出去找人,卻被凱一把拉住了。
“放開我!”佐助的眼睛比滿窟的寒冰還要冷,橫眉豎目道:“宇智波鼬回來了,沒錯吧?”
“冷靜點,佐助!”凱厲聲斷喝,指向擔架上氣息奄奄的兩人,“你去找他有什麼用?你比三名上忍還強嗎?”
佐助胸膛劇烈起伏了幾輪,一口惡氣吊在喉管,又生生咽了下去,“卡卡西他們,怎麼樣了?”
凱呼吸陡然一頓,“卡卡西在月讀幻術裡精神受創,身上有多道刀傷和凍傷;阿斯瑪斷了一臂,還中了毒,醫療班的忍者還沒研製出解藥,隻能暫時壓製毒性。”
他疲憊的閉了閉眼,聲音格外沙啞,“……夕日紅死了,連屍體都沒奪回來。”
“什麼?”佐助駭然地瞪大了眼,濃黑的勾玉在血色眼眸裡震顫,他頓了頓,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去看看卡卡西。”
時節正當盛夏,但一窟冰雪把溫度壓得很低,淒神寒骨的冷風卷裹著碎葉拔地而起,撲騰的鳥雀在在颯颯的寒聲裡厲鳴不止。
一道烏雲遮住了天空上烈烈的暖陽,兜頭將佐助籠罩其中,他垂著眼睛,走到卡卡西身側,沉沉開口,
“卡卡西,對不起……”
佐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但是反應過來時,話已經脫口而出,他又沉默下來。
凱放開了他的手,沉聲道:“不要衝動,這件事村子裡會處理。”
醫療班有條不紊地進行緊急治療,然後把兩名傷者帶去醫院,佐助安靜地看著他們走遠,幾道明銳的雷光從身前一縱而逝,空氣都跟著躁動起來,他定了定神,迅疾如電的身形仿佛一條矯健的遊龍,他徑直往一樂拉麵店跑去。
從老板那得知自來也把鳴人帶走,去了村子不遠處的那個驛站小鎮,他來不及道謝,心急如焚往村外趕。
宿場町旅館林立,佐助隻能一家一家地找過去,剛有線索還找錯了人,他風風火火地衝出來,又去看下一家,剛跑到門口,他眸光突然一凝。
樓道拐角,半明半暗的陰影裡勾勒出一個窈窕的身影,白發藍眼的少女仿佛一枝清豔的藍鳶尾,慵懶地半倚著白牆,笑意盈盈地朝他招手,
“下午好,宇智波佐助。”
佐助沒察覺到敵意,女孩子看起來比柳枝還細弱、比花朵更柔軟,聲音也清脆得像是黃鸝鳥,氣質溫婉無害,但她罩在身上的黑袍卻沁著星星點點的血跡,他警覺地握緊苦無,“你是誰?”
雪直起了身子,唇角依稀是笑著的,冰冰涼涼的笑意卻沒染到眼底,她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禮,像是優雅的大家閨秀,
“曉之空陳,緋雪姬。”
佐助怔愣了片刻,隨即回想起來,這個名號他聽卡卡西說過,是木葉遇襲那天試圖抓走鳴人的人!
“你是鼬的同夥?曉……這是你們組織的名字?”前因後果相連,他驟然明白過來,赤紅的寫輪眼緊緊盯著她,擺出戰鬥姿勢,“鼬在哪?”
“你是來找鼬的還是來找漩渦鳴人的?不管是哪個,你都來晚了,”
雪煞有其事地胡說八道,眼神不動聲色地巡了一遭,慢悠悠地頷首,
“鼬已經把鳴人帶走了。”
佐助瞳孔驟然一縮,怒意如雷霆般躍上了心頭,他咬著牙,寒聲道:“不可能,三忍之一的自來也在鳴人身邊!”
雪麵色如常,冷幽幽的眸光似笑非笑地蟄向佐助,“怎麼不可能,那個老色鬼,好對付的很,找個美女隨便勾勾手指,他就跟著走了。”
“他們去哪了?”
佐助再也按耐不住,二勾玉流轉出黑紅的漩渦,身形在狹小的空間裡迅疾騰挪,仿佛貼著蒼穹展翅而過的飛鴻,苦無劃出一道銀亮的刀鋒,角度刁鑽地朝著白發少女衝來。
雪輕歎一聲微微搖頭,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姿態,順著佐助前突的力道側讓半步,翩然錯身而過,電逝星飛間右手一把攥住襲來的手臂,側向一扯,將要趁佐助身形不穩之時掐住他脖頸。
佐助陡然失去了重心,踉蹌倒退,手掌將將揚起耀眼的電光,但千鳥的啼鳴尚未響起,下一瞬,就無聲無息地湮滅下去。
雪手臂狠狠一甩,淩空變向,長腿悍然一抬,膝蓋重重擊在他脊背上,直接把人打得橫飛出去,震散了未完成的雷電。
好快……!
胸腔裡一縷血腥氣上湧,佐助心中極為震駭,女孩子的體術看不出章法,但舉手投足都是簡潔、淩厲、致命的殺招。
那張俊秀的臉即將砸在地上的時候,淡藍色的查克拉線無聲無息地纏繞上來,佐助驚覺身體被強行拉起,而後不受控製地朝白發少女走過去。
瑩藍欲滴的查克拉線在指尖交織,勾連成一片詭意森森的線紋,雪終於不再掩飾恣睢凜冽的氣勢。
“很少有人在和我動手以後不留下點什麼,”
她冷淡地看向狼狽許多的少年,微微側過臉來,雍容端麗的眉眼間自有一股波詭的幽冷清絕,讓人無端想起天幕上血紅的彎鉤月,惹眼、惑人、致命,
“你應該慶幸,和鼬長得確實相似。”
佐助寒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