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手寫的賬本和項目列表找他核對,本來站得好好的,突然他撲過來上手就攬過她的腰,不等她反應接著就硬生生把她往後仰,迫使她呈現出一個人為的向後仰倒狀態。
喬穆“哎呀”一聲,煞有其事道:“婧姑娘小心!”
田婧僵著脖子,直挺挺的維持著一個不甚舒服的45°斜線角度,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他的臉近在咫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那雙異常迷人的烏黑眼睛,閃著誘惑的光澤,像是深情一顧,又像是沉邃的深潭。
這是一個曖昧的姿勢,但田婧沒感到曖昧,隻感到尷尬。
她略微挪了挪,避著他的方向猶如彈簧般自個兒直了回去。
喬穆看了看自己空在半空的手臂,尷尬放下,乾笑兩聲:“婧姑娘好腰……”
田婧本以為穆公子那日是突發神經,沒想到第二日有更厲害的等著她。
近些日子她都在研究全屋防水。主要專注在兩個方麵,一個是屋頂,另一個是防水塗料。
田婧正兒八經的給喬穆解釋他們將對屋頂做什麼:“瓦片搭接處的縫隙往往是漏雨的原因,加上材質的原因,長時間暴曬會讓瓦片表麵脆硬,一旦什麼東西砸巧了瞬間就會斷裂。我請教了一下呂叔,最簡單快捷的方式就是加鉛板。將鉛板鋪於整個屋頂,我們會用工具焊接,這樣就能完全防雨,不過鉛板的製作成本……”
田婧哇啦哇啦講了一堆,對麵的穆公子卻一心專注在自己的畫作上頭也不抬。
田婧無語。做項目最怕你細致講解,甲方爸爸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到頭來不滿意還要怪你沒講清楚。
“穆公子,您在聽嗎?”
喬穆故作神秘地抬眼對她一笑,複又埋頭細細描繪他手中的畫。
乾等片刻,田婧逐漸失去耐心,“穆公子要是現在忙,那我就先去乾活了,等穆公子有空了我再……”
握著畫筆的手一頓,他抬頭報以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婧姑娘稍安勿躁,穆某馬上就好。”
甲方好聲好氣,乙方田婧隻得乖巧等待。
過了一會兒,他道:“好了。”
他如拿著珍寶般小心翼翼的把畫作施展在田婧的麵前,眼含期待地看著她。
田婧被他精光閃閃的眼神看得渾身難受,趕緊避了開來轉而去看畫作。
她對自己的藝術鑒賞水平很有自知之明,想要不露怯的唯一方法就是少說話。她抿唇微笑,時不時點下頭以示讚賞。
喬穆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個像樣的反饋,逐試探道:“婧姑娘可看出來在下畫的是什麼了嗎?”
是什麼?
不就是美人圖嗎?
為顯自己沒有敷衍,田婧睜大眼睛更加仔細地看向畫作。
誒,畫裡的美人怎麼有幾分眼熟?
這放空的眼神,這不耐煩的眉毛,和這假笑男孩般的微笑,這不就是我嗎??!
不是,敢情我坐半天是給您當寫生素材來著?!
畫的右邊還提了詩,田婧看著兩行小字照著念:“浮雲心弦千絲引,花月日顰不如君。”
“嗯,好詩好詩!”田婧裝模作樣的點評,大有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鬼話,但我必須表現出我理解了它的意思以此來避免我像個文盲的事實之意。
喬穆:“……”
不得不承認,喬穆在田婧身上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蟬翼被喬穆派去盯梢大皇子一舉一動,待夜深歸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貌似謫仙的王爺垂頭喪氣地坐在桌案邊發呆的一幕。
“怎麼回事?我才走了三天,發生什麼了?”蟬翼沒敢驚動王爺,悄默聲地走到侯在門邊的老賈身旁。
“唉……”老賈歎了口氣。
“你倒是說怎麼了?”
老賈不答反問:“你說要是王爺對某個姑娘格外上心,那位姑娘不但不欣喜,還時常一臉嫌棄,你說這是何故?”
蟬翼覺得就憑自家王爺的種種條件,姑娘這反應有些不合理,那麼就隻能有一種解釋。
“大概是……那姑娘眼光清奇,就喜歡醜的。”
老賈結合了下這話的可能性,默默朝自家王爺投以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