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校規最後一行後,許禾呼吸微滯,猛地抬頭望了過去。
隻見教導主任和先前並無差彆,甚至臉上洋溢著和藹的笑容,隻不過這麼看著,反而讓人覺得恐怖異常。
他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原樣,語調裡除了慣有的笑意,還帶上了些關心。
“好啦,現在的校牌已經分發完畢,相信每一位同學都拿到了,接下來的時間大家可以自由遊玩,但請彆忘了時間。”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晚餐大家記得都要來食堂。”
說罷,他一步步離開眾人的視線。
許禾再次看向手裡的校規。
最下麵那行文字清晰可見,“不能相信老師”這幾個字更是無比紮眼。
更古怪的是,規則是教導主任要求遵守的,而需要遵守的又有不能相信他。
所以這就成了相互矛盾的兩件事,也容易讓玩家陷入困惑,到底該選擇相信誰?亦或者是誰都不信?
然而不論玩家作何感想,遊戲仍然要繼續,他們也隻能選擇走一步看一步。
許禾掃了眼場上的人群,大多開始聚集在一起。
有些玩家並沒有探尋的打算,而是直奔食堂,或許是覺得什麼也不做才是最合適的吧。
也有的玩家已經開始這裡看看那裡瞧瞧,似乎打算把這塊地方看得更細致些,也有直接奔著教導主任那個方向去的。
她收回視線,決定漫無目的地走走。
校園內的樹格外茂盛,茁壯地支棱在兩旁,騰出了綠蔭路。
使得還處於炎熱未散去的初秋,有了一抹舒暢之地,許禾靜靜走在路上,兩側時不時有學生走過,她在享受這份舒適的同時,也沒忘記打量周圍的風景和人們。
來來往往的學生都是麵色稚嫩的少年、少女,有的結伴嬉鬨談話,有的走在路上還忙著討論題目的解法……
每個人從表情到行為都沒有絲毫不妥,仿佛這裡就是一所普通的校園,校內的人們也隻是校園的額學生又或者校工。
突然,許禾的目光聚焦在了不遠處人影上,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前麵那個十四五歲的男生,似乎就是那個將校牌弄丟了的玩家。
此時他正站著幾個學生說著什麼,表情也格外愉悅。
他變年輕了?
那麼她也是嗎?
當然這個問題暫時無法得到解答,因為校園內不僅沒有鏡子,她注意到就連反光的窗戶都不存在,竟是霧蒙蒙的一片。
“同學,我們一起去圖書館吧?”女生A對著那個男玩家說道。
她說完,就朝著分叉口的左邊走去。
恰在這是,旁邊的那個男玩家叫住了她:“是在右邊,你看。”
他邊說邊指著右邊。
許禾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眼前是空蕩蕩的一片,根本沒有建築,更彆提什麼圖書館了。
然而那個玩家卻一點也不像說假話,仿佛那裡就是存在。
下意識的,她就試圖想去看清那個地方是不是真的有圖書館,就在懷疑的同時,隱隱約約似乎真的看到了灰色的建築群的影子。
這一下可把她嚇得猛得驚醒,連忙握緊了手上的校牌,與此同時還沒忘打開那張地圖,上麵的規則明明白白寫著沒有圖書館。
要堅信那裡沒有圖書館,圖書館是不存在的。
她心裡始終默念著這幾句話。
眼看著他們朝那邊走去,許禾猶豫了一會,便下定決心跟了上去。
似乎走了沒多久,兩人就停住了。
她看著兩人從口袋裡似乎掏出了什麼卡之類的,動作像在刷卡,恰在這時候,那個玩家似乎認出來了她。
“你是許禾,不,玩家,許同學?你也要一起嗎?”
對方的稱呼換來換去,聽起來有些顛三倒四,最後定格在許同學上。
他旁邊的女生揚起了笑容,那雙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等著她:“同學你也要一起嗎?”
許禾默不作聲,全當成沒聽見。
在她看來,似乎邀請式的詢問也算是一種問路的方式。
他們見到她不理會,但也沒有作何反應,反而都是一臉迫切,似乎很急著往裡麵去。
即使她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憑兩人的神情,很容易猜出,裡麵似乎存在什麼東西同時吸引著他們。
不一會,兩人原地消失,隻剩下她一人站著。
她默默盤算著玩家成這樣子的過程,首先兩人走的方向和路線一模一樣,不過是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可兩人在遇見同學搭話時候,反應完全不一。
她根本沒想過開口,可對方回答的很快,甚至毫不猶豫地點出了圖書館的正確方向,甚至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手上的地圖卻明晃晃寫著“不存在圖書館”。
所以,是校牌的丟失觸發了看見圖書館?再導致觸犯了第二條規則?
兩條規則的違背就會進入圖書館?還是看見即可進入?
沒人能回答。
她正思索著這些規則之間是否有什麼聯係,隻見旁邊有什麼東西反射出來的光線,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