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都是個城中村,不加粉飾裸/露的磚塊外牆,矮平的毫無設計感的居民樓,中間是彎彎繞繞卻令人看著心驚肉跳的樓梯。
“這裡真的還有人住嗎?”
人群裡不知誰直接把大家的心裡想法直白地袒/露了出來。
還沒等到誰作答,有道蒼老卻和藹的聲音從上空傳了過來。
“孩子們,你們來這裡乾什麼?這不安全的。”
他們順著視線抬眼望去,那似乎隨時會倒塌的三層樓中間,站著個拄著拐杖的老人。
許禾當下就激靈了。
“奶奶,我是想問問“楊希月”的事情你知道嗎?”
她一邊往老人家那裡跑,一邊擺出燦爛的笑容,乖巧地打著招呼和說明來意。
然而下一秒,“嘭”。
老人家離開得過於急切,門被迫發出了劇烈的響聲。
眾人:“……”
果然楊希月這事就沒這麼簡單。
是什麼讓老人家如此避諱?
難道是“懷孕?”
就在眾人不知所措之時,葉梵也就是那個男孩,率先出聲:“我知道他們的家在哪裡,怨氣太大了。”
說罷,他指向了就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層,上麵還貼著一張已經褪色,看不清任何信息的傳單。
他們沒有再作停留,來到了門前。
卻在葉梵的提醒下,停了下來。
“嘎吱——”
突兀的聲音忽然響起,眾人條件反射性順著看去。
隻見還保持著輕微靠門的姿勢,隻是她的神情無措緊張,而閉合的門已經在她身後打開了。
……這下好了。
畢竟按照葉梵的說法,這種時候,如果想要進門,是需要作儀式的。否則輕則小病,重則大病。
可現在……
“啊!對不起各位,我不知道這門沒關上啊。”應妙晴苦著一張臉,欲哭無淚地解釋道。
她就是輕輕一蹭。
根本就是碰瓷!
眾人看向葉梵。
他嘴角輕微抽搐了下,輕歎了口氣:“走吧,隻要不犯忌諱,我們和他們無冤無仇,應該沒事。”
這一刻,許禾萬分慶幸這個世界,沒有鬼神、怪物之說的。
否則這種flag的話,必定會打臉。
隨著他們的踏入,屋內的一切儘收眼前。
房間裡垂掛的大風扇,肮臟且破舊,仿佛隨時會掉落下來,門正對的那麵牆,張貼著整麵獎狀,雖然有些泛黃,可沒有破損,保存得很好。
室內不算大,僅僅他們四人,就能感受到局促。
“我和應妙晴去她房間看看,你們就在這裡隨處看看?”
許禾試探性地開口。
“好。”
“可以,沒問題。”
牆壁傾斜開裂,上麵貼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牆紙,皺皺巴巴的。
狹窄的房間內擺放著雙層床,下層滿當當堆積的都是書本,斑駁的鐵鏽從扶手剝落下來。
對麵是一個半人高的衣櫃,上麵張貼“高考加油”的海報,占據了整個櫃麵。
積滿灰塵的書桌上,卻格外整潔,書本、鏡子、筆盒,還有一些小裝飾。
不然看出這裡住著的是,一個愛乾淨並熱愛生活的女孩。
許禾翻看了桌上的書本,她輕輕吹去封麵上厚厚一層的灰塵。
緩緩翻開,上麵寫著時間和日期,是一些很隨意地記錄,似乎是個日記本。
——9.1,晴。
今天是我入學的第一天,學校真的很大很大,很好看!一想到我要在這裡學習三年,真的太開心了!今天老師們讓我們自我介紹了,我認識了很多人,而且大家都多才多藝,真的很棒。
……
下麵都是一些瑣碎的日常記錄,有開心也有不開心,但是不難看出女孩的校園生活還算可以,融入地也很快。
——12.31,多雲。
今天是我做錯了嗎?但是那個女孩一直在哭,我隻是想幫幫忙。
這個信息隻出現了一次,再往後又恢複了最初的記錄,日常且普通。
中間出現了兩頁空白。
不對。
許禾拿起紙張走到窗邊,透過外麵的光能看見是用鉛筆寫了又擦去。
我真的錯了?為什麼(劃去)
我是對的(劃去)
最後這兩道印記都被擦去了。
再往後缺了好幾頁,隻有撕去的痕跡,以及隱約可見的哭痕。
倒數幾頁是字跡潦草地塗寫,有講述不公,也有發泄情緒。
許禾:“……”
怎麼信息越多,反而理不清了……
“禾禾,快來快來,你看看這個。”
一旁的應妙晴興奮地揮手,指間的紅色荷包隨著她的動作,輕飄飄地晃動。
許禾來到應妙晴身旁,不解地看向她。
荷包都沒打開,看什麼?
隻見她壓低了嗓音,神神秘秘地說:“我覺得這裡麵的東西肯定很重要,我們一起來見證。”
說罷,她的指尖挑開了荷包。
裡麵靜靜躺著幾縷頭發?
許禾:“……”
應妙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