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來了,不敬茶嗎”
文媛愛站定,看著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溫晚。
“你算哪門子的長輩”
溫晚一改往日的和煦,如刀刃般鋒利的視線刺向文媛愛。
卻是向淤泥打了一拳,文媛愛毫無波動。
“很痛苦吧,被喜歡的人背叛”
文媛愛隨意地坐在了真皮沙發的扶手上。
長裙隨著她的動作稍稍提起,露出那蒼白到刺眼的腳踝。
“……如果這是你想看到的話”
溫晚緊緊盯著文媛愛的動作。
“嗬嗬”
“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文媛愛被紗帽遮掩的雙眼中席卷著懾人的漩渦。
“你知道的吧,我留你一口氣,我想要什麼”
文媛愛的語氣循循善誘。
無論是溫晚,還是淩晴商,在她眼裡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隻要她想,隨時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擊潰她們。
她唯一沒有這麼做的原因,就是……
“我媽的臨終遺言,對嗎”
溫晚眼帶嘲諷,準確捕捉到了文媛愛陡然森冷的氣勢。
帶有黑色蕾絲的手緊緊扣住沙發,文媛愛喉頭乾澀,“她說了……”
“她說她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認識了你”
溫晚殘忍地打斷了她。
眼前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她們一家出去遊玩,正經過一條山路,剛過彎迎麵就撞上了一輛輕型貨車,當場掉落懸崖。
溫晚奇跡般地生還了,她的父母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是嗎”
文媛愛纖瘦到病態的腰身放鬆了下來,靠在沙發背上。
黑裙,黑帽,黑色手套,她為她守喪了十幾年。
她抽出胸口的藍色薔薇。
灰敗的花瓣被她的動作帶下來幾朵。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她,溫雨婷最後說的話是什麼”
文媛愛的語氣急轉直下,如淬了毒一般陰冷。
手中一狠,直接掐斷了花枝。
枯敗的花苞墜落,淒慘地徹底散開。
“你其實知道的吧”
溫晚姿態悠閒,似乎根本不懼眼前這位足夠強大也足夠狠毒的女人。
“她什麼也沒來得及說出來”
像死亡宣言一般的話。
那種程度的事故,瞬息之間就可以要了一個人的命,哪裡還有留下遺言的閒暇。
文媛愛把玩手中斷枝的動作一頓,若無其事地把它插回了胸口。
她不發一言,站起身來,靠近溫晚,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和她母親無比相似的優雅姿態。
紗帽在這種距離下已經沒用了,文媛愛的表情冷淡,深深的眼窩和淚溝無情地訴說著時光為她留下了什麼。
“你也會體會到的,我的心情”
這是文媛愛離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溫家的公司此後得到了一段喘息時間,溫晚也順利把自己的公司轉移到了溫家公司的廢墟之上。
儘管缺少了空運項目,生態公園的承建計劃還是為公司注入了動力,黎家不知為何似乎默許了溫晚承建的計劃,她也順利找到了外包公司。
跑了好幾天的溫於馨一臉疲憊,把手裡的檢測報告甩到溫晚眼前,“你自己看吧”
“簡直和毒藥沒什麼兩樣”
溫晚留神著自己托科學院的熟人在醫療機構加塞的弄出來檢測報告。
其中各項指標都直逼人體極限。
精神的敏感度隻是其中一項,副作用甚至可能導致腦內出血。
溫晚的表情看似沒什麼變化,實則手中動作已經馬上要把桌板掰彎了。
“咳咳”
【係統,這具身體還能挺多久】
靈魂也受到了暫時性負麵影響的小百合虛弱地問到。
【你放心,在任務結束前,人物是絕對不會變成死亡狀態的】
係統憐惜地摸了摸小百合的靈體。
淩智卉閉著眼,在車裡休憩,近日來的頭疼越發激烈,讓她有時候就得閉上眼放鬆一下自己。
車突兀的停下,淩智卉煩躁地睜開眼。
看到的卻不是司機。
而是帶著口罩和眼鏡的淩晴商。
淩晴商似乎比之前還要憔悴許多。
她看著淩智卉的眼神複雜。
淩智卉看了一眼在加上我緘口不言的司機就知道這家夥已經倒戈了。
“你想乾什麼,嫉妒我得到了母親的偏愛,想要報複於我嗎”
淩智卉眼神警惕,看待淩晴商就像陌生人一般。
而淩晴商隻是愧疚地看了一眼淩智卉,想要伸出手摸摸妹妹的頭,卻被淩智卉下意識躲過。
“……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
她敲了敲司機的窗戶,司機會意,又發動了車子,在淩智卉不解的視線中淩晴商的身影漸漸遠去。
在淩智卉走之後,淩晴商掏出來幾張記載密密麻麻數據的紙張,撥出電話。
“我拿到了”
電話那頭的溫晚滿意一笑。
就讓文媛愛看看,小孩子過家家,能有多大的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