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與爆炸霎時綻放,黑煙從四麵八方向室外爆發。
一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衝出,卻仍是被餘波掀翻。
覃冉冉無力地鬆開懷抱著左青嵐的手,兩人一同被掀飛落在在院外。
等李陌雲收到消息,兩人已經躺在太醫院裡了。
李陌雲眯著眼睛,看著身受重傷的兩人。
覃冉冉還好,隻是陷入了昏迷,左青嵐則更糟,現在仍有著生命危險。
即使平常李陌雲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樣,此刻也是肉眼可見的氣壓更低。
“全力救治”
撂下這一句話,李陌雲衣袍一轉就走出了太醫院。
國不可一日無君,軍不可能一日無帥。
圍繞著城牆的爭奪戰仍在繼續,這個節骨眼兩個主帥倒下,真是打了個好算盤。
周萱蕪此刻,穩坐外城居室,獨坐在棋桌之前,盯著桌上殘局若有所思。
黑醴推門走進,小聲在周萱蕪耳邊耳語幾句,聽完後那原本天真無邪的麵容變得惡意滿滿。
“很好”
周萱蕪從棋簍裡搓起一枚黑子,將它拍在棋局之上。
她傲慢地看著對麵並不存在的對手。
李陌雲緊縮的眉頭似乎被她儘收眼底。
“這樣,你又該如何應對呢”
……
舉著大型砍刀的異族抓著梯子,眼見就要登上城牆,卻被幾發箭矢擊落。
順著倒下去的異族看去,城牆底下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個個猙獰無比,野蠻地怒吼著。
雲青在陣後不遠,麵色桃紅地臥在竹席之上,手邊是一個個空空的酒壺,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但她清楚的知道,如果這幾天拿不下來內城,那麼各地的駐軍將會馬上趕到圍剿他們。
雲青藍色的眼眸裡是掙紮的情緒,最後還是拿起一壺酒噸噸灌了下去。
等李陌雲回到寢殿,邱瓊遠已經穿戴好衣服,佇立在窗邊了。
似乎情緒已經穩定下來,邱瓊遠隻是睨了一眼李陌雲就收回了視線。
隻是李陌雲知道,這不過是她強忍著情緒的結果。
數名暗衛潛伏在周圍,隻是製服一個手無寸鐵的邱瓊遠不成問題。
而李陌雲心裡也有著自己的盤算。
麵臨這種無人可用的情況,邱瓊遠絕對是有那種以一己之力改變戰況的能力的人。
“我們出去走走怎麼樣”
李陌雲走近,手在桌上的茶杯邊沿摩挲。
“出去?”
邱瓊遠懷疑地看著她。
現在戰火紛飛,出去乾什麼。
李陌雲熟練地解開自己華貴的龍袍,邱瓊遠立馬轉過頭去,且警惕退後。
李陌雲卻隻是換上了相對樸素的宮服,不仔細看是注意不到暗色衣服上那繁複的刺繡圖案的。
“朕知道你對朕有誤解,那麼朕就親自帶你去看看國民是怎麼說的”
邱瓊遠一身布衣,也無需再變裝,一雙略帶冰涼的手握住她就把她帶出了宮。
低調的馬車把兩人運到了難民處。
那裡擺著幾大缸熱騰騰的白粥和大饅頭,疏散進來的百姓有條不紊地排隊,似乎絲毫不受外麵廝殺聲的影響。
“下來吧”
李陌雲首先下車,將手伸向邱瓊遠。
邱瓊遠卻是看也沒看一眼,自如地跳下來。
李陌雲自討沒趣,也毫不在意,幾步就跟了上去,抓住了邱瓊遠的手。
“現在還覺得我是豢養男寵的人嗎”
明明聲音冷淡,邱瓊遠卻品出幾分調笑。
心裡一惱就甩開了她,自己氣鼓鼓地走向發放難民物資的地方。
甚至還沒等她問,難民們就紛紛討論了起來。
“瞧瞧這粥,比我們自家嗷的還好,這麼多大米粒子”
“是啊,多虧了女皇陛下啊”
一名和藹的老婦人滿足地端著自己的那份粥。
“要不是女皇陛下漲了那些滿肚流油的富商的稅,我們那能來享受這種待遇”
“還降了我們的稅,原來一畝地十五稅一,現在隻要二十稅一”
邱瓊遠眼裡困惑,好像和她記得不太一樣。
李陌雲不應該是……
一個小孩子的笑聲又吸引了她的注意。
“爸爸,爸爸,你不用去打仗了嗎”
那名中年男人讓男孩騎在自己脖子上,笑著回答“不用了,爸爸再也不用了,多虧了那些百姓,邊境牆修的比想象中快多了”
“爸爸也終於能回家一直陪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