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靈石采自靈脈,每個峰每年隻有一萬的固定份額,他這一下子就送了三年的量,真是財大氣粗。
“你也想要麼?”清潤聲兀地響起,嚇得莫萱一激靈,連忙道:“弟子不敢!”
莫萱心底叫苦不迭,肯定是她剛剛眼神太放肆,把人惹著了。
就在她已經想好今晚要不要跪搓衣板時,一枚玉白剔透的鑰匙遞了過來。
“這是靈庫鑰匙”,把東西放到她手上,顧染音像是絲毫不覺自己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淡然道:“往後便由你保管,想要什麼物事便自己取。”
!!!
莫萱如聽仙樂耳暫明,隻覺麵前之人越看越好看。
天衍宗各峰皆有靈庫,用以存放靈石和各類宗門秘寶,鑰匙向來由掌門和各個峰主保管,旁人根本碰不得。
“這怎麼好意思呢。”
麵對金燦燦的誘惑,莫萱嘴上推拒,但身體卻很誠實地接過鑰匙,一雙杏眼樂得亮晶晶的。
那幅見錢眼開的樣子,係統都沒眼看。
“你高興便好。”顧染音薄唇微啟,語調說不出的柔和。
“謝謝師尊!”
沒想到師尊這麼視錢財如糞土,莫萱隻覺心底樂開了花。
為了不過分失態,她強迫視線離開鑰匙,怎料一抬頭,便撞進那雙足以讓人溺斃的桃花眼。
眼睫鴉羽一般濃密纖長,如墨的瞳子裡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先前離得遠沒察覺,此刻近看,莫萱才發現這人眼尾嵌著顆極小的朱砂痣,在冷白膚色的映襯下,尤為勾人。
莫萱被這雙眸子看得莫名心驚,忙慌亂道:“時候不早了,徒弟便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他回應就轉身離開。
身後,顧染音凝眸望著少女的背影,眼神晦澀不明。
深夜,莫萱躺在鬆軟的床褥上,頂著兩個黑眼圈,久久不能入眠。
她忍不住問係統:“521,我總覺得……顧染音看我的眼神不太對,不像在看徒弟,但具體像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係統一陣沉默,半晌回道:【你……你看錯了吧……】
見它言辭躲閃,莫萱更加懷疑,但一時半會兒也搞不清楚。
於是她不再多想,帶著糾結翻身睡去。
*
清晨,天際翻出魚肚白,漫山的梧桐葉星星點點沾上白露。微風拂過,梧桐絮細雨般飄飄然落下,最終歸於濕潤的泥地。
莫萱窩在一棵擎天巨樹下,細絮落了滿頭,一臉生無可戀。
“我感覺我要無聊到長蘑菇了。”
係統無語:【無聊就去修煉,整天偷懶能不無聊嗎。】
幾日前,顧染音因傷離開主閣,去後山靈泉調養生息,莫萱沒有攻略機會,又不想修煉,便整日蒔花弄草,偷懶打盹。
這麼想著,莫萱又擺爛地閉上眼,就在她即將入夢時,一道尖細嬌縱的嗓音突然響起: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被沈師兄退了婚的莫師妹啊。”
莫萱不用睜眼都知道這人是誰,畢竟這本小說裡愛好陰陽怪氣找她茬的就那麼一個。
“趙婉柔,你這人怎麼就學不乖呢?是皮又癢了嗎?”
說罷莫萱懶散睜開眼,果然是她。
來人一身束腰深紫玄袍,麵龐精致小巧,肌膚白嫩,乍一看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小美人,可惜那雙狐狸眼此刻充滿戾氣,硬生生折損了幾分風姿。
“你!”
趙婉柔本想趁著顧峰主閉關養傷,來看看莫萱臉爛了沒有,沒成想看不到好戲,還吃了個鱉!
莫萱都不想搭理她,書裡這人就是個慣會使小伎倆的炮灰女配,因嫉妒原主跟沈絕訂婚,成日裡就知道找原主麻煩,不知被教訓了多少回還是不知悔改。
“你不過是個被拋棄了的悍婦,有什麼好得意的!”趙婉柔看見她這幅誰也瞧不上的態度就來氣。
明明自己天賦也很高,憑什麼什麼好處都是她莫萱的?
靈石是她的,秘寶是她的,就連自己心愛的沈師兄也非得與她訂婚,憑什麼!
對此控訴,莫萱懶懶打了個哈欠,無所謂道:“啊對對對。”
說完便一個翻身又閉上了眼,打算補個回籠覺。
下一秒,一道鞭氣重重攻來,莫萱輕巧起身避過一擊,不免有些無奈:“你這又是何必呢。”
“賤人,你怎麼不去死!”趙婉柔眼神陰狠,說話間又是狠狠一鞭。
怎料這次莫萱沒躲,反手就是一抓,牢牢擒住鞭尾,一個用力,那狼尾鞭便寸寸斷裂,激蕩的靈力順著長鞭直直打中鞭頭的主人。
“噗!”
重重摔落在地,趙婉柔忍不住噴了口血,等喘順了氣,轉頭衝著莫萱憤恨道:“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便落荒而逃。
莫萱還是挺佩服她的,哪怕狼狽至斯,也不忘說這句經典台詞。
目送她有些狼狽悲情的背影,莫萱忍不住揮揮手,振聲高呼:
“我等你啊——”
回音震蕩山穀,驚起大片鳥雀,久久不能消散。
趙婉柔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轉頭又狠狠瞪她一眼,隨後灰溜溜離開。
見人走了,莫萱回到沉雪閣躺屍,這一覺便睡到傍晚。
迷迷瞪瞪睜開眼,莫萱發現軒窗外天色漸暗,揉了揉自己叫個不停的肚子,起身洗漱一通便準備出門覓食。
剛踏過門檻,一道劍氣驟然暴起,好在莫萱反應快,迅速躲開,劍氣隻堪堪刮過門板,將紅木門硬生生劈成兩半。
順著劍氣襲來的方向,莫萱看見院門外站著兩男一女,趙婉柔站在最左側,得意地笑著。
正中央是位灰衣鶴發,滿臉長須的老道,那雙飽經滄桑略顯渾濁的眼裡,滿是精明算計。
見莫萱躲過一擊,他也不惱,隻是振了振寬大的袍袖,沉著嗓子施施然道:
“莫萱小友,彆來無恙啊。”
這話說的,仿佛剛剛要置人於死地的不是他一樣。
見此,莫萱不禁挑了挑眉,心道:
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