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莫萱不由痛呼出聲,身形滯了一瞬,下一秒一道劍氣直奔心口而來,她下意識閉上眼。
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栽在這裡。
“噗嗤”一聲,刀劍入肉的聲音。
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半晌,莫萱試探著睜開眼,下意識胡亂摸了摸胸口,入手一片平整。
“誒?竟然沒事?!”
莫萱有些驚奇,轉頭便見剛剛還遊刃有餘的秦蒼此刻一臉蒼白,冷汗直流地倒在地上,離他不遠處,躺著條連著衣服的斷臂,上麵的手還牢牢抓著長劍,手指微微顫動,可惜已不在主人身上。
他竟被生生削去一條胳膊!
“萱兒,可有受傷?”
熟悉的清冷嗓音將她拉回現實,莫萱循聲望去,來人一身清貴出塵,生的一幅禁欲菩薩麵,那雙桃花眼卻似含情,此刻正蹙著眉,擔憂地看著她。
居然是師尊!
發現少女胳膊上的血跡,顧染音一下子冷了臉色,他幾步上前,旋即輕輕抬起那條受傷的手臂,好似生怕弄疼了她。
等真正看見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顧染音眼底一痛,眸中情緒洶湧不明,像是快要溢出來。
為了安慰他,莫萱隻好裝作無所謂,輕笑道:“我沒事的師尊,這隻是小傷而已。”
隻是因為疼痛,這笑不免有些勉強。
於是師尊臉色更難看了。
“師父,您沒事吧!”趙婉柔腳步慌亂,扶起地上的人,早沒了方才的飛揚跋扈。
秦蒼劇痛難言,隻能粗喘著用僅剩的左手堵住血口。
見此,趙婉柔邊顫抖著幫忙止血,邊憤恨著朝“罪魁禍首”道:“你敢當眾戕害同門……你等著!我這就去稟告掌門!”
說罷她剛想抬頭剜他一眼,下一秒便如墜冰窟。
隻見男人沉著張俊白的臉,宛如高不可侵的神祇,那雙桃花眸由上往下睨她,不知何時退卻了清冷疏淡,此刻儘是沉寂肅殺。
他看她的眼神不像看活人,倒像是在看什麼不入流的死物。
隻消一眼,趙婉柔便不寒而栗,打著哆嗦夾緊尾巴,不敢再吱聲。
莫萱躲在靠山身後,看不見顧染音的神色,隻知道趙婉柔這貨慫了,於是在他背後探出個毛茸茸的腦袋,有些賤兮兮地嘚瑟道:
“就你有家長,我沒有嘛?”
趙婉柔隻是低下頭蜷縮著,不敢再頂撞。她表現得過於低三下四,以致無人發現她緊咬的牙關和眼中幾欲殺人的憤恨。
沈絕見此不禁蹙眉,心下疑惑,莫萱和她這位許久不見的師尊未免太親近了些。
不等他細想,沉默已久的男人驀地冷然看他,命令道:“把他們兩個扔出去,莫要再臟了我的院子。”
“是。”
沈絕隻好俯首一拜,旋即禦劍將二人帶走,臨走前還不忘撿回那條斷臂。
莫萱目送著一行人在視野中消失,下一秒變故突生,那道清冷矜貴的身影驀地倒下,她慌了一瞬,趕忙上前把人扶住。
“師父,您怎麼了?”莫萱下意識詢問,可顧染音隻閉眸不語,整個人窩在莫萱懷裡。
現下二人靠得極近,近到莫萱能聞到男人身上淡淡渡過來的冷檀香氣,他額頭抵著她的鎖骨,嗬出的濕熱之氣一下下撓著她的頸窩,莫萱有些癢,又有些不自在。
見顧染音不說話,莫萱心裡著急,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試探道:“是不是剛剛施法又牽動了舊傷?”
莫萱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感覺他腦袋在懷裡輕點了下,於是放下心來,哄道:“那不如徒兒扶您去後山靈泉吧。”
懷中又是輕輕一點。
乖順得不行。
莫萱忍不住笑了笑,道了聲“冒犯了”,便一手扶著他的胳膊,一手摟著他的腰,直起身掐了個決,直奔後山而去。
她走得太急,也就沒注意到——懷中清冷之人此刻眉眼瀲灩,嘴角還掛著似有若無的笑。
作為知情人士,係統看完全程操作,一陣目瞪狗呆,忍不住感歎:
主人真是好手段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