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人們回憶起當年柳傲帶給上陽大陸的恐懼,也可能是忌憚這半本靈譜上所記錄的信息,在場的人都慌亂起來,四處逃竄著。
岑語遲看著場上這一片混亂,大笑起來:“效仿?隻是對待你們,隻有這一種辦法罷了。”
“語遲!”
岑語遲被這聲叫的一愣,下一秒,就被人緊緊地抓住那隻持有靈譜的手。
“語遲!醒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木滯地轉頭看向說話的人,眼前是慕臨川充滿焦急與擔心的臉。
“認個錯,和我走。”
岑語遲眼中猩紅褪去,露出了脆弱的神情,眼底似乎還有淚水流轉。有一瞬間,就那麼一瞬間,或者說,再多給他一秒,他懷疑自己就要跟著慕臨川離開這裡,任由彆人顛倒是非汙蔑黑白,他本就不在意。
可是,沒有人給他時間,從來都沒有。
“起火了!岑語遲放火燒山了!”
慕臨川回頭望去,隻見整個天鶴台燃起熊熊烈焰,阻斷了人們撤退的出口。火勢在整個側峰上蔓延,有人在尖叫著拍打身上的火焰,有人被嗆得趴在地上乾咳。
而這一次,岑語遲再也沒法用少年無心之過來阻斷這滾滾的濃煙,來逃脫這場不滅的大火了。
“師兄,遲了。”
慕臨川的手被掙開,他轉過頭去,看到岑語遲雙目猩紅的站在他的麵前。
“你帶不走我。”
“我能。”
岑語遲搖了搖頭。
他不是不相信慕臨川,而是他早已經罪無可恕,而是他欠慕臨川的已經夠多了。
“是我,是我回不去了。”
他的命,早晚有一天要還給仙羽峰。
“岑語遲!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十五年前你一把火燒了仙羽峰,致使如今首陽峰依舊寸草不生,仙羽峰顧念情義不計前嫌,你就是這麼回報的!”
“岑語遲!你連這座峰也要燒掉嗎?”
“殺人償命!血債血償!”
“殺人償命!血債血償!”
眾人將岑語遲包圍,無數利刃對準其中之人。
慕臨川擋在岑語遲的麵前,說道:“各位,這是我仙羽峰的家事,還請容我仙羽峰解決。”
“你仙羽峰教出來的逆徒,卻讓我們所有人跟著遭殃嗎!”
慕臨川還要說什麼,卻聽到身後傳來笑聲,他轉過頭去,看到岑語遲正低低地笑著。
“師兄,你看,你帶不走我。”
說完,岑語遲慢慢拔下頭上帶著的一個血玉發簪,那發簪化作一尊玉輦,岑語遲站在玉輦之上緩緩升到半空中,整個人周遭籠著一層火焰,他俯視眾人,猩紅的眼中卻仿佛寒冰凝聚。
“你們說我效仿柳傲,可是有一點我與她不同,她隻會讀。”
靈譜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瘋狂顫動起來,岑語遲鬆開手,靈譜便漂浮在他的身前快速翻動著。
“而我會用。”
與此同時,在場上所有人的靈器也隨著震動起來,一些法力低微修士的靈器已經不受控製一般突破束縛衝向靈譜!
萬靈祭獻。
慕臨川飛身上前,他衝到岑語遲麵前,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擋住無法靠近。
他喊道:“語遲你瘋了!你想殺了所有人嗎!”
岑語遲眼中隻有悲哀,“他們該死。”
慕臨川垂下了眼眸,痛心疾首地拔出配劍。
這是在場無數法寶中唯一沒有被操控的靈器,是岑語遲親手打造的,名為:不慕。
……
利刃穿透胸膛,刺破心臟的一瞬間,鋪天蓋地的火焰從岑語遲的腳下翻騰席卷,籠天罩地。火焰燃儘之後,岑語遲就仿佛是從未來過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仙羽峰卻在火中重生,萬物生長,山明水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