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靈陣是秘傳陣法之一,說實話,她這種半吊子水平實施起來難度很高,並且易被反噬。
可喻庭實在想不到還有更快捷的方法能夠得知訊息,她現在急需要一個突破口來幫助她明確之後的方向。
否則這樣無頭無腦的查下去,終究隻是浪費時間。
進行活人祭祀的點位在更深處的山,周圍的樹高大到幾乎能夠遮蔽天空,她仰頭時,總有種窒息的感覺。
石台透露著腐敗的氣息,原本該是灰色的台麵,竟然隱約呈現暗紅色,難以想象這點小破地方曾經殘害了多少無辜性命。
喻庭一邊小聲念著超度往生經,一邊布置著聚靈陣,聚靈陣的形成條件不算苛刻,就連喻庭也能照貓畫虎地繪製成功。
又為防出錯,她設置成了較為簡單的五行聚靈陣,有東西作為陣眼,總比空手憑空操作來得好。
最後一步是滴入自己的指尖血。
當鮮血沒入的那一刹那,周圍的空氣波動貌似不一致了,就像是有一團火焰燃燒時的模樣,空氣肉眼可見的跳躍波動著。
這種感覺很奇妙,是與身處清澈大海的另一種體悟。
很快,氣溫開始驟降,有風呼嘯而起,看不到的東西在向這邊聚集,隨著時間流逝,它們彙聚成一團,或是人樣,或是動物樣,又或是簡單的植物。
其中不乏長相可怖的如同惡鬼的靈體,喻庭狠命掐著自己的手心,才遏製自己不要尖叫出聲。
她表麵看似淡定極了,內裡卻早已將麵前這些長相離奇的靈體大罵一通,巴不得現在就拔腿就跑。
由於五行聚靈陣的限製,這些靈體被召集到這邊便難以離開,喻庭與他們始終保持一個安全可逃脫的距離,開口問道:“一年前,有什麼特殊的人經過這邊嗎?”
她擺出京闕的照片,“這個人你們有見過嗎?”
靈體怨氣重,有一部分並不能很好地通人言,隻知道殺和造惡,麵前這些也不除外,喻庭撓撓頭,從鏡囊裡掏出一顆褐色藥丸,而後直接拋進去。
靈體爭先恐後地搶奪著,被其中一隻狼吞虎咽嚼完,無波動的眼眸逐漸富有光澤,多了一份罕見的人性。
這也算是另類養蠱。她清了清嗓子,將剛才的問題繼續重複了一遍,那鬼把眼神聚焦在照片上,好半天才說:“死了、好多截,慘、全是血。”
斷斷續續的幾個字,足夠喻庭拚接出京闕死的真相。
她咬緊了後槽牙,說不清楚是恨多一點還是恐慌多一點,“是誰做的?”
鬼很人性化地歪頭思考,隻是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翅膀、魚、五顏六色的人,好多。”
前言不搭後語,不過想來也是,這隻鬼是被她強行喂起來的,神智不似正常人,他估計更願意按著殺戮的本性去做事。
喻庭也就不再強迫這隻鬼,她停止了問東問西,忽地腦子一轉,想到了一個堪稱絕妙的好方法。
空白的黃符紙上,喻庭沾著朱砂提筆畫起,線性流暢、恢弘大氣之感撲麵而來,她雖然各方麵水平不怎麼樣,可唯獨畫符這一項異常突出。
繼承和創新在她身上體現得格外出色。
現在,喻庭畫的這道符在傳統符術的層麵上,兼並融合了自我理解的創新性符術,最突出明顯的效用便是反向回駁。
她以自己的指尖血為引,將京闕的生辰八字融進去,創造一個類似京闕的載體,再輸入尋仇模式,就大功告成了。
喻庭把符紙拍到那隻鬼的腦門上,輕斥了一聲:“去。”
那隻鬼渾濁的雙眼赫然有了奕奕神采,隻是瞧著萬分凶狠,像是下一秒就會將人扒皮抽筋、生吃活剝了。
喻庭在鬼的身上放置了一點金粉,確保喻庭能夠在以後一眼認出被鬼纏繞過的人。
她無法準確無誤地一口氣找出害死京闕的人,卻能以此方法間接出手,引得那些暗中之人互相猜忌。
那些人不會找到她身上,隻會思考是哪個人要把知曉內情的自己殺人滅口。畢竟這道符紙會自動模仿敵對的氣息。
是栽贓嫁禍、找人尋仇的最好方法。
可惜她道行不夠,經驗尚淺,否則大可以製造好多道出來,死死跟著一張張符紙尋找,喻庭眼瞅著被貼了符紙的鬼遵循著某一個方向離開,無意識歎了一口氣。
說實話,有點耗費精血,喻庭幾乎是肉眼可見地虛弱下來,她搖搖晃晃地撐著隔壁的樹乾坐地上,慢慢喘氣。
等頭不再發暈,她掏出來一條巧克力,像是泄憤一般,嘎嘣嘎嘣地嚼碎吞下,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京闕你小子,最好讓我早點找到你……”
在華陰山確認京闕死於非命,喻庭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仿佛落了地,她想,自己大概是有點尋找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