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庭想,這還真是瞌睡送來枕頭,她正愁怎麼和辛氏族的人打交道呢。宋千秋一晃眼的時間,喻庭就已經飛竄到爭執處,一手符籙不要錢地衝那些人身上甩。
單張效力低下,那就多貼幾張,總歸能製服短暫時間,讓除冬得以有喘息的機會。
符籙對人的效力並不是頂級,她扯著除冬往另一個方向走,宋千秋配合她的行動路線悄無聲息地布置下陣法,掩蓋那群人的目光,等那群人察覺到時,他們早已離遠了。
他們一直跑到外頭寬闊的大馬路才停下腳步,喻庭還沒平複下亂糟糟的呼吸,“咚”一聲,除冬先一步衝她下跪,哐哐就是三個響頭,“謝謝您救我,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儘管吩咐我,不用客氣,不管什麼我都會去乾的。”
“……”
喻庭尷尬,宋千秋一旁抖著肩膀憋笑。她撓撓頭,連忙扶著對方手臂,試圖將其拉起來,可對方那身高體重不是白長的,喻庭就算是憋紅臉除冬也分毫不動。
“不至於不至於,你先起來,我受不得這麼大的禮。”
除冬不聽,又附身一拜,眼眶泛紅,“我老母親壽終正寢了,唯一的妹妹也因為辛家人死掉,如今我獨身一人,您要是不嫌棄,作為報答,就讓我跟著您當牛做馬。”
喻庭心中怒喊,這都什麼世紀了,怎麼還來這一套啊!整得她搞來多大功德一樣,實在是心中有愧,“彆彆彆,真不至於,就隨手一救的事情,本來我們也有事情想要問你。”
“放心好了恩人,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好好好……”喻庭招架不住他如此熱情,好不容易把人勸住彆搞什麼當牛做馬的路數,腦袋上那根筋終於不再狂跳。
這條馬路略微偏僻,他們等了十幾分鐘,才勉強等來一大貨車,和司機一番交涉後,他們搭乘了過路便車。
司機是個很熱心的大叔,一路上很善談,他們聊天聊得天南海北,喻庭從大叔口中得知,這條馬路雖位於郊區,但路線直通市區等繁華地段,可平時很少會有車來這邊,全因為當地流傳的靈異事件。
湘西本身的民俗特色很濃厚,四周又有大山包圍,人們大多居住在山嶺河穀之間,因此不論從哪方麵湘西都自帶著一層神秘色彩。
司機說,挨近這條馬路,也就是冬城市中心前不久新開了商業廣場,可開業還沒滿一周,就接連不斷發生禍事。
先是有人莫名其妙說自己被人推、被人惡意關在衛生間,再到有人從樓梯上骨碌骨碌摔下來,再到死亡事件的發生。
當意外在一定時間段內集合到一起時,就不是意外那麼簡單了。更彆提事件當事人都宣稱聽到有奇異聲響,晚上走得遲點時一抬頭,甚至還能看到有長條條的人影在頭頂一晃一晃的。
喻庭腦子裡不自覺展現那個場景,瞬間讓她想起之前半夜被那隻長頭發鬼刷臉的時刻,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惡寒陡升。
“沒請人去看看嗎?可能風水有問題。”喻庭說。
司機透過前視鏡看了一眼,回道:“請了,但是那幾位天師都說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也就貼了幾張黃符,可是後來不管用啊,該出事還是出事。”
喻庭腹誹,這怕不是請的江湖騙子。
宋千秋見她表情,問道:“你想去嗎?”
“我?嗯……之後也沒什麼事,那就去看看吧。”正好京闕也需要大補,萬一那地方盤踞著一頭惡鬼,就當是給京闕一頓山珍海味了。
司機一聽,當即誇張地倒吸一口冷氣,勸道:“你這……年紀輕輕的,可彆不把生命當回事啊,好奇是好事,但是好奇心過重就不行了,聽大叔一句勸,咱聽聽就算了,可千萬彆去那邊。”
宋千秋笑了一聲,說道:“您放心,我們對那一方麵有所研究,不會出事的。”
“誒你們……”勸人勸不動,司機大叔搖搖頭,隻得多說了幾句注意安全的話,並把當時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講了一頓,下車前,喻庭還順便給了他一張平安符。
他們下車的點位距離商業廣場不算很遠,走了一段路後遠遠就瞧見了商業廣場的外觀,肉眼來看修得很氣派。
反倒是一直安靜的除冬,皺著鼻子和眉毛,開口說道:“好重的陰氣,而且數量還很多。”
“你能看出來?”宋千秋與他肩並肩,眼神打量著這個黑皮壯漢,“之前我就很想問了,你靈緣天賦是不是特彆高,甚至可以看清一個人內部的靈緣大小和深淺?否則我無法想通你怎麼能那麼精準地找人和鍛造武器。”
除冬被他誇得不好意思了,黑黝黝的麵皮上難得帶了點紅,他撓撓頭,小聲道:“是的,我能看清人或物的靈緣深淺,但是疲憊的時候會看不準。”
宋千秋了悟地點點頭,喻庭插話道:“那你看看我的靈緣怎麼樣?”
除冬呃了好幾聲,一副想說實話但是害怕打擊人自尊心的窘迫模樣,為難地整張臉都皺起來了,還得是喻庭多次保證沒關係,他才誠懇說道:“您的靈緣……呃,雖然小而淺,但從某種方麵來講很特彆。”
喻庭:“……”當她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