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猜測不無道理,這就像夢中夢一樣,身處其中的人很難發覺和認知到自己所處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重重夢境隻會讓人頭腦越發不清醒,失去對現實世界的辨認能力。
在此之前誰能想到一場好好的比賽竟然會變成這樣?他們全都毫無準備,哪怕宋千秋於陣法上精通擅長,但是對頂上天師府和八氏族的那些老奸巨猾的人,也不過是大巫見小巫。
三人先離開了這棟房子,他們試圖往來時的方向走,那高大的隨風飄蕩的柳條為他們指明了方向,可無論怎麼走都靠近不了,明明每次一抬頭都能看到柳條,瞧著很近的樣子。
“又是陣法?”喻庭已經對陣法犯怵了。
宋千秋手裡的羅盤已經完全不起效用了,可憐的幾根指針胡亂轉動著,指示不了一點方向,還不如人自我感知。
除冬不懂陣法,但他能看到那些異樣的東西,他儘力用通俗的語言描繪他所看到的景象,四周環繞著絲線,交織變幻成了一張張柔軟但堅韌的大網,阻礙著每一個人的前進。
無論如何前進,都會被大網繞進去,簡直像極了沒有出口的迷宮。
喻庭說:“外麵的人那些人不會察覺到不對勁嗎?他們應當監管著整場比賽的進程吧?”
“原本是這樣的。”宋千秋仰著頭,歎息道:“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估摸著幕後黑手實力強勁,足以遮蓋那些人的雙眼,又或者是,他們狼狽為奸,阻礙了信息的傳遞。”
每一個猜測都是有可能的,現在多加揣測也沒有用,不如想辦法從比賽裡活下來然後找到出口。
喻庭摸出那塊玉牌,端詳著玉牌上麵的數字,喻庭當前排名是一千出頭,總人數是一千二百多,短短一夜時間就銳減一百多名。
而本該注明著自身當前排名和總人數的兩個數字,此時她忽然發現出現了第三個數字:6668。
她立馬就精神了,喻庭的記憶力很好,她清楚記得剛進來時玉牌隻有兩項數字,而非三項。
“你們的玉牌上有這個數字嗎?”
宋千秋和除冬也感到奇怪,他們掏出玉牌來看,果不其然那上麵也印刻著一模一樣的6668,喻庭正想著這個數字的可能性,就見這數字躍動了一下,再出現時,就變成了6660。
毛骨悚然的感覺頓時就起來了。
她幾乎是瞬間有了合理想法,“這是死亡倒計時吧,數到零我們都得死的那種。”
說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就算是倒計時,這個所謂的倒計時也並沒有按照秒數來倒計時,每次刷新都是不同間隔的新數字。
出不去,隻好向內尋求。三人重新選了一條線探尋,期待著能有什麼破局的方法,可這一路過去,除了鬱鬱蔥蔥的樹,就是鬱鬱蔥蔥的樹,恍如進入了原始叢林。
直走到腿肚子抽筋,他們才背靠著一顆大樹休息,喻庭揉著腿肉道:“好奇怪,這地方也太安靜了,感覺隻有我們三人一樣,彆說人了,連個鬼都沒有,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不太行啊。”
而且越走,喻庭心裡就越發不安寧,總有種風雨欲來夜之前的冰川平靜期,一旦突破那個閾值,就是小船撞上超級大冰川。
宋千秋垂著頭,摸著腰側的包,說道:“我還有個辦法,但是具體可行不可行就要另當彆論了。”
他從包裡掏出兩個微型燈籠來,那正是之前在宋家宅子裡收歸的兩隻小鬼。
宋千秋施法解開陣法,那兩隻小鬼如煙霧一般竄出又在地麵上凝聚了身形,他閒暇時給小鬼燒了不少香火,喻庭見這倆小鬼都圓潤了不少。
宋果果見到喻庭,雖欣喜,但還是極為矜持地撲過去,他想著當初給喻庭造成的嚴重後果,撇著兩邊眉毛嘟著嘴,心虛得很。
喻庭倒也無所謂,她打趣道:“好久不見,看起來你們這段時間過得還挺滋潤的啊。”
宋幼凝與宋果果是姐弟,二人性格上還是有相似之處的,具體表現為心虛但嘴上敢說,她抱著雙臂,雙眼直勾勾看著喻庭,“還行,香火管夠。”
之後宋千秋向兩隻小鬼說明了現狀,了解情況後,兩小鬼分兩頭行動,飄忽著上天,探測這地形。
不多時,他們臉色慘白地回來了。
喻庭心頭一震,暗道一聲情況不妙,宋幼凝語氣嚴肅道:“和在宋家的情況差不多,有人悄悄逆轉了陣法,要把這裡麵的所有人都獻祭掉。”
“所有人?獻祭?”喻庭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次比賽場地裡有一千三百多號人,全部都死掉,那豈不是天方夜譚?這麼多人都消失不見他們是瘋了吧……”
宋幼凝想了想,換了個更貼合他們理解的說法,“應該並不是需要全部人都死掉的那種獻祭,我上天去觀察了一下,這陣法還有另外一層交疊著,至於到底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聽完喻庭心更沉了,死掉還算是一了百了,那既然幕後黑手有意要放過一部分人,那麼鐵定會比死還要痛苦萬分。
宋幼凝牽著宋果果的手,說道:“趁現在牽扯不深,我們兩個可以把你們送出去,時間長了成功率就會降低。”
宋千秋也算和他們相處了一段時間,對其實力多少有所了解,他當即就明白這兩個小鬼是想要以自己魂飛魄散的代價來換他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