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庭被掐醒時,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噩夢,薄弱的精神尚且團成一團,對現有的遭遇不能做出及時反映。
直到窒息感越來越重,喻庭腦子轟然一震,她瞪大了眼,借著窗外傾灑下來的月光,得以看清到底是誰。
隻一眼,喻庭兩眼一黑心裡戚戚。
到底!為什麼!那個長發女人竟然還能準確無誤找過來並且殺人滅口啊!
喉管被遏製地死死的,錦囊在外衣口袋裡,此時她真真是手無寸鐵。
她揮動著手,試圖扯開他那鐵鉗般的手,“等下……等……”
“醒了?嘖。”長發女人的發絲冰涼涼落在她脖頸處,宛如削鐵如泥的鐵絲,喻庭心都涼了半截。
她是想過會有追殺,但是沒想到追殺會來得這樣快。
奈何她微弱的反抗引不起對方半分憐惜,她深刻踐行了反派不多話的設定,力道加重,惡狠狠道:“遺言就不用說了,等你死了自己去和閻王爺告狀吧。”
喻庭掙紮著,慌亂之中拽住床頭一台燈就往她身上砸,沒想到的是她躲都不躲一下,哪怕被砸的頭破血流,那手勁也完全不鬆懈,一副要與她同歸於儘的樣子。
瘋了吧這人。
喻庭被她不怕死的精神深深震撼到,在感受到愈發加重的力道,喻庭大力掙紮,急忙撐著一口氣說道:“你要是殺了我那法器你永遠也彆想拿到!”
既然她的目標是萬詭鈴和諸鬼圖譜,那喻庭就可以以此為威脅,把持住平衡點。
果然,女人的動作立馬輕了些許,她垂下頭,直直看著喻庭的眼睛,“你威脅我?”
稍微鬆開之後,喻庭說話更順了,她止不住地咳嗽好幾聲,氣血一瞬間上腦讓她有點頭暈眼花,喻庭深呼吸幾口,說:“萬詭鈴會認主的,離開主人身邊就會立即爆炸,我死掉它也會炸,到時候你彆想著完好無損拿到手。”
女人眼裡充滿了戒備,想來並沒有相信她的一麵之詞,但這種時候,賭的就是一個心理戰。
喻庭可不能先行犯怵落敗於氣勢,她按捺下緊張的心,儘量用正常的語氣講話,“還是說你想賭一把試一試?”
“麻煩。”
女人鬆開手,翻身站在床前,情緒不佳,想早點殺人結束任務又殺不掉讓她異常煩躁,“拿出來,解除關係。”
喻庭也從床上起來,與她分彆對立站在床的兩側,雙方僵持警惕著,各自都不輕易動作和開口。
她的外衣在距離她三米遠的沙發上,但是那女人完美擋在了沙發前,妄圖再一次出其不意拿到手恐怕是不太現實。
“好好好,我去拿東西,你冷靜一點。”喻庭轉身往浴室走,補充道:“昨天拿進來洗了。”
浴室裡有她隨手放置著的幾張鎮魂符,喻庭一向有在陌生房間的浴室鏡子上貼符的習慣,保證夜裡不會被小鬼打擾,沒成想現在派上用場了。
以防女人一個懷疑上來一把掐死她,喻庭小心翼翼挪動著步伐,確保她不會察覺到自己的真實意圖。
喻庭裝腔作勢地放大聲音道:“稍等一下哈,衣服還有點濕。”
借著聲音,她飛快地揭下符紙,將臟衣簍的衣服蓋在拿著符紙的手上,在對方不耐煩之前,喻庭暗自比劃準備著手勢,“在這兒。”
女人她了他一眼,伸手就要接過,最後一個手印結成,喻庭眼疾手快地將那張符紙貼在對方腦門上,也不管效用到底有沒有用,轉身就跳出窗外,不讓對方有一絲一毫抓住自己的可能性。
她居住在酒店第八層,躍出窗外的那一刻大風吹得她頭發瘋狂糊眼睛,喻庭就有點後悔,但是又不可能跳回去重新來一遍,她隻能硬著頭皮攀爬著管道往隔壁方向走。
之所以不朝門外跑,是擔心門被那女人反鎖,以及避免過道上可能會隱藏敵方人手,到時候可就自投羅網了。
喻庭按照自己記憶裡的方位,直接用腳踹碎陽台玻璃,距離她房間最近的是她的師兄師姐楚棉。
楚棉心智和個小孩子一樣,唐疏月擔心她夜裡出事,為了照顧楚棉特意訂了個套間。
此時正是夜深人靜最佳睡眠的時候,但是隔壁房間卻一片亮堂。
她從陽台進去後,先是聽到了楚棉弱小細微的哭聲,她心裡陡然一驚,兩步並做一步走,急忙去看發生了什麼。
唐疏月半蹲在楚棉身前,輕聲細語地哄著,楚棉紅著眼睛,看到喻庭突然從陽台的方向而來,第一時間不是問發生了什麼,而是猛一下撲上來,緊緊把她抱在懷裡,委屈得直哭,“小庭!我做了個超級恐怖的噩夢……”
她不明所以地安慰著楚棉,眼神詢問唐疏月發生了什麼,唐疏月雙手一攤,無奈道:“阿棉夢到你去世了,醒來之後一直哭個不停,我正想要去問問你還醒著沒有,沒想到你就先來了。”
他頓了頓,看向喻庭的背後,詫異道:“你怎麼從陽台窗戶那邊進來?這可是在八樓。”
喻庭立馬嚴肅起來,道:“白天裡那個追殺我的人追過來了,我怕走廊上有她的同夥,就從窗戶翻過來了。”
話一出,就連小聲哭著的楚棉都止住了,她抬起頭,眼裡充滿了怒火,“太可惡了!我要去教訓教訓她,罪魁禍首肯定就是她!”
說著就要出去,唐疏月及時抓住她的手,好聲好氣勸慰道:“彆急,你在這裡等我們,我們兩個去就可以了。”
楚棉顯然不同意,她打定了主意要去教訓那個欺負自己師妹的壞人,嘴一癟,又有哭和大鬨的跡象,唐疏月熟練地說道:“還得留個厲害的人坐鎮後方呀,阿棉就當這個厲害的人好不好?”
她看了看唐疏月,見他表情誠摯不似作假,楚棉彆彆扭扭應下,擺擺手讓他們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