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很暗,厚重的窗簾拉得緊緊的,不留一縫陽光;房裡很靜,偶爾幾聲呼嚕聲響起,掛鐘有規律的“嘀嗒”聲清晰可辨。
“死了都要愛!……”怒吼的手機鈴音響起,平地驚雷。
床下的人睡夢狀態直接彈起,隻聽得“嘭—嘭—嘭—”碰撞聲接二連三,伴隨痛苦的哀嚎!
床上的人也爬了起來,一陣窸窸窣窣過後,慵懶的男聲響起:“怪獸,你乾嗎呢?”
“我接電話,太暗了,看不到,所以……”被稱作怪獸的繼續抱頭哀嚎。
“你不會開燈嗎?笨蛋。”慵懶男嗤之以鼻。
“我找過啊!摸不到!”
“你豬—啊!”慵懶男罵人都保持優雅狀態。
唰——厚重的窗簾布被拉開了,陽光傾瀉進屋,床下趴著的怪獸一時適應不了,捂著臉埋入被中,像鴕鳥,屁股翹的老高的那種!
“薩德!”怪獸怒吼。
窗旁的薩德明顯有準備,用窗簾布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他顯然很享受怪獸的窘樣,在窗簾布後偷笑。
“你剛才不是要接電話嗎?”薩德好意提醒。
“嗯?噢——”鴕鳥怪獸忪怔片刻,回神後又是一陣哀嚎。三兩下爬到沙發上,翻找外套掏出電話,揉揉惺忪的雙眼,使勁瞪著顯示屏,一陣地嘀嗒嗒摁鍵後,不意外又是狼嚎。
“怎麼了?”薩德湊了過來。
“塗睿——塗睿的電話,還有短信,半小時後到。”怪獸一急,開始跳腳。邊跳邊咕噥:“半個小時?怎麼來得及收拾啊!”
“他不是說下星期才回來嗎?”薩德有疑問,看著跳腳中的怪獸嫌煩,摁住他,問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的短信?”
“嗯?”怪獸胡亂翻開短信,燈泡眼一陣掃射,隨後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一副完了的表情。
“到底什麼時候的?”薩德耐著性子。
“半小時前的……”絕望再絕望……
“OH!MY GOD!”薩德低吼,順便抓亂了及肩栗色卷發,再順便滑坐到沙發下。
屋外——夕照下,一輛黑色悍馬停在“塗鴉”工作室院裡,車子還沒熄火,“噗噗噗噗”地喘著粗氣。
一斯文的白麵男子倚著車門,有一搭沒一搭地,用中指旋著平板摩男手機,卻在無意中擺出了汽車美男的POSS。按說服帖的BOOB頭應該帶有青澀憂鬱猶如鄰家GG的氣息,這斯文白麵卻劍眉英挺,MAN味十足;再說湖藍的靚麗衛衣,作舊發白洞洞遍布的修身牛仔褲,本應塑造陽光開朗、笑顏綻放的青春無敵時尚男,卻在斯文白麵臉上看不到一絲,呃,笑意。
冷麵!絕對冷麵!
怪獸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將眼光從窗外冷麵調到薩德身上,好不容易啟動了嘴唇:“怎麼辦?”
“情況很不妙!”答非所問。
“慘了!”
“隻能接招了。”薩德無奈,順便抹了把臉,擠出一個,呃,如果那可以叫做笑臉的話。
怪獸一咬牙,一閉眼,“吱呀”打開大門,耀眼陽光把他眼淚逼了出來,算了,將就著裝裝可憐吧,希望不會被修理的太慘!
“塗睿,你能提早回來實在太好了,我們想死你了!”薩德假笑著張開雙臂,準備來個意大利式熱情擁抱——老薩同誌是中意混血嘀。斯文白麵橫移一步,輕易閃過,順帶鼻腔出氣,冷哼一聲,抬步走入屋中。
怪獸眨著淚糊的眼,模糊間看到了斯文冷麵臉上瞬間略過的,可比擬撒旦的,惡魔之笑,不禁寒顫!
冷麵塗睿端坐會客廳,迅速在周邊凝起冰凍結界。他掃視桌上堆積如山的方便麵桶及遍地的垃圾,忍受著臭襪、發黴的餅乾等等散發的難聞異味,臉上的冰霜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