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裡是屠宰場嗎？”連發發都認為不會是，所以語氣非常淑女。

“嗯？”塗睿扭頭，劍眉高挑，屠宰場？這小丫頭有病！發發小姐一向穿衣年輕派，容易造成誤解。

“請問這裡是屠鴨屠宰場嗎？”發發鼓足勇氣大聲提問。

“塗鴉？屠宰場？”塗睿聲音冷了好幾度，竟然有人將他辛辛苦苦成立的工作室比作屠宰場？看都知道有差太多好不好！

難道這人重聽嗎？年級輕輕的，怪可惜的。發發靠近幾步，大聲說：“這裡是—屠—鴨—屠—宰—場嗎？”語速放的很慢，伴有誇張的標準發音口型。發發可是很有愛心的人，特彆是對待弱勢群體——直接將塗睿歸為殘障人士。

“這麼大聲乾嗎？我耳朵沒聾！”這丫頭腦子病的不輕。塗睿抬手掏著耳朵。“誰告訴你這裡是屠宰場的？”

“不是嗎？殺鴨子的屠鴨工作室不是屠宰場嗎？”發發想起來好像施宇確實沒說是屠宰場。

“殺鴨子？”塗睿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字。“我們是塗鴉美術工作室！”等等，塗鴉——屠鴨——殺鴨子。TNND，這小丫頭敢情是天才白癡？！

啊？美術工作室殺鴨子？發發下巴驚掉中。

看到小丫頭完全不在狀況，塗睿無名火嗖地騰起，大名鼎鼎的塗鴉工作室可不能給褻瀆了！左手撐起發發下巴，右手用力一指——發發看到了屋頂的超大號藝術廣告字“××工作室”，不能怪她不識字，實在是那字——呃，太藝術了！再說，下巴被固定，眼睛隻能斜著看，哪個眼力會好？

“你棱能不棱把手富開，我看不清楚。”下巴被撐，漏風中——發發陪著笑臉，下巴在人家手上，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塗睿甩開手，鼻子直哼哼。

發發盯著廣告牌半晌，最終擠出句：“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倆是什麼字？”

這丫頭哪來的？塗睿氣的手直抖，完了，冷酷穩重形象嚴重被毀。

“塗鴉！塗鴉懂不懂？”

“不懂！是什麼？”發發搖頭。開玩笑！剛才理解成殺鴨子差點下巴都沒了，還敢猜？

“塗鴉就是——”跟這丫頭說話簡直會瘋掉，塗鴉怎樣解釋來著？“就是亂寫亂畫啦！”塗睿豁出去了。

要是客戶聽到塗鴉老板這樣拆招牌地解釋自己的店名，他們就準備喝西北風吧！塗睿內傷到吐血。

“哦！我知道了！”發發恍然大悟，開心的不得了：“就是畫畫嘛！我高中的美術作業經常被老師說比塗鴉還塗鴉。就是塗料的塗，烏鴉的鴉嘛！”

早說，害得我以為要去屠宰場代班鬱悶了一上午。發發慶幸，拍著胸口。

塗睿忽然很佩服丫頭的老師，應該還在人世吧！這丫頭不是一般的脫線。

屋內，怪獸在窗前招呼著薩德：“快來看，今天塗睿吃錯藥啦？臉上整個就是調色板嘛！”

“哈哈！塗睿也會有踢到鐵板的時候，出去看看吧。”薩德湊近窗前，對這氣的塗睿呱呱叫的女孩大感興趣。

“嗨！小美女！”怪獸首先衝出院子奔了過去，獻殷勤道：“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嗯！我來代施會計的班。”發發非常卡哇伊地用力點頭，隨即展開發式甜笑。畢竟難得被人叫美女。

薩德被發發的燦爛笑顏煞到，神魂顛倒，伸開長臂攬著發發熱絡地向屋裡走去：“進去說，進去說！”

怪獸一旁直跺腳，又被薩德先出手了，怪不得先賢說再響的口號也要靠行動來實現啊！哪個先賢說的？怪獸媽！

發發的代班之旅就這麼傻乎乎地開始了，隻留下氣炸的塗睿在院裡自行滅火——哼，怪獸和薩德都是見色忘義的家夥。

發發被薩德和怪獸挾持著參觀完整個工作室。真的是挾持沒錯！試想一下，整個肩膀被薩德攬為所有，左臂被怪獸據為他有，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輕輕一提，1米6的小巧發發就開始了雲中漫步似的所謂“參觀”。

直到被兩人擠坐在沙發上，發發還是暈暈乎乎的。

發發從沒受過如此“熱情”的接待，緊張的麵色緋紅，口乾舌燥，下意識抓起茶幾上的一瓶礦泉水，張開嘴猛喝一大口，水未入喉，發發欣喜地發現是自己喜歡的“依雲”礦泉水品牌，正待吞下……

“啊！慢——”

“彆喝——”

有毒？發發神經反應比腦快，一口水直直噴到對麵冷著臉、陰沉沉地瞪著她的斯文白麵臉上。

“啊——我不是故意的。”發發理虧，立馬道歉。

薩德怪獸大眼瞪小眼，緊張，MM踩到地雷了！

“你——”死定了！塗睿黑著包公臉，也不擦還在滴著的水，轉身橫了發發一眼，洗臉換衣服去了。

發發從那一眼中看到了傳說中的地獄業火，好可怕！

回轉身，發發可憐兮兮地對沙發上的薩德和怪獸說：“好像我闖禍了！”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兩人突的發出爆笑。

好爽！很少看到塗睿吃鱉的樣子，今天卻被這MM連連破功。誰叫這小子明明年紀比他們還小卻偏要裝酷扮老成，整天冷著臉欺壓他們，風水輪流轉，這小子也有踢到鐵板的時候！爽！

“你們笑什麼？”發發想到問題：“剛才你們為什麼叫我不要喝水？”

“那是塗睿喝過的，他最恨彆人動他的東西了，何況是水！”

“啊——”那個叫塗睿的人沒有生病吧？發發驚到了。

塗睿洗了把臉，順便洗了頭，再衝了個澡，抹抹臉還是不甘心，乾脆搽了麵霜，噴了香水，才悠悠下樓去。想到剛才被噴一臉的窘態，塗睿臉上冰霜愈厚，這丫頭簡直跟自己犯衝，趕緊打發她做完帳走人算了。